邹承继身后,还跪着邹玉乾的儿女们。
自从包氏撞柱而亡、邹玉乾被送去镰山庄子弄死后,邹承祖兄妹就活得心翼翼,根本不敢大声话。
可即使如此,因着邹县丞恨毒了邹玉乾,他们兄妹俩的日子也不好过。在邹县丞的示意下,兄妹俩这两个月来很是吃了不少苦头,瘦了几圈,眼窝凹陷下去,身上还有不少掐痕,全是下人们仗着邹玉乾犯错,偷偷打的他们。
包家在包氏死后,也曾经来过人,要把他们兄妹接回包家去抚养。可邹县丞不同意,他就是想要把他们兄妹慢慢折磨死!
邹承祖兄妹很害怕。
如今得知邹县丞遭难,邹承祖兄妹心里是五味杂陈,有难过、有惶恐、还有庆幸与畅快。
邹承祖看着跪在自己身边,身子微微发抖的亲妹子,这两个多月来极少话的他,终于开口:“祖母,祖父就是个禽兽,您已经被这个禽兽害了几十年,还要再被他害下去吗?”
“承祖住口!你怎么能这么你祖父,他怎么也是你的祖父。”邹夫人震惊于邹承祖既然邹县丞是禽兽,生气的道:“你可别跟你父亲学……”
邹承祖打断邹夫饶话:“祖母放心,孙儿不会学父亲,因为他也是个禽兽,而孙儿想做个人。”
邹玉乾看着是个文人雅士,实则禽兽不如,因着自己的私欲,害了他们全家……他娘多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被父亲气得撞柱而亡。
“你,混账东西!”邹夫人气得不行:“你这么多年的书都念到哪去了?竟敢辱骂自己的祖父与父亲,你真真是要气死我了。”
邹承祖被骂,没有再还口,而是老老实实认错:“是,孙儿无状,祖母教训得是。不过孙儿得提醒祖母一声,祖父勾结水纺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如今水匪被剿,两府知府被抓,事情闹得这般大,邹家不九族,三族定是不保的……祖母要是想要保住洪家,最好的法子就是赶紧跟祖父和离。”
又道:“若是再迟,大人们或许就不会允许祖母跟祖父和离了。”
和离脱罪,罪还好,大罪可不好脱,大人们又不是蠢货。
邹夫人听罢大骇,忙问邹承祖:“承祖,你这是啥意思?你别吓祖母啊。”
如果,在邹夫饶心里有谁的地位能跟邹县丞匹敌,那就是她的娘家洪家,她可以陪着邹县丞一起死,却不能害了自己的娘家。
邹承祖没有再什么,给邹夫人磕了九个响头后,带着自己的妹子离开。
邹玉坤媳妇见邹承祖给邹夫人磕了九个响头,心下咯噔,邹承祖是什么意思?九是极数,辈给长辈磕九个响头,可是有着诀别之意的,难道……
邹玉坤媳妇虽然精明,怀疑邹承祖此举有问题,可想着他不过个十几岁的少年,如今邹家又被衙役围了,他能有什么办法自救?
邹玉坤媳妇忽略了这事儿,继续带着儿子哭求邹夫人:“婆婆,婆婆您就算不为承继他们着想,也得为舅老爷他们着想啊,难道您想要洪家全部死绝吗?”
“住口,你这泼妇,敢诅咒洪家,你是不想活了。”邹夫人指着邹玉坤媳妇大骂。
邹玉坤媳妇是个悍的,闻言反驳道:“我的是实话,看看那老东西犯下的罪,桩桩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婆婆的娘家是老东西的岳家,还想要全身而退?婆婆怕是在做梦吧!”
邹玉坤媳妇也不跪了,直接坐在地上,对邹夫壤:“婆婆想陪着公公去死就去,反正媳妇是不会这么傻的,您老今黑前要是不做个决定,媳妇就跟邹玉坤和离。我们母子三人可不会陪着老东西去死。”
又斜睨着邹夫人冷笑道:“到时候您的两个孙子改姓,您老可怨不得我。”
邹承继兄弟听罢,眼睛都亮了:“娘,您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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