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目不转睛。老爷子是什么人,几十年风雨下来,察言观色的本事绝对是行家,知道这个年轻人制香的技艺超绝,但是别的方面就差了点意思。
谢贤风风雨雨一辈子,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早已到了古井无波的年纪,对杨逸没有心怀鄙视,反而愈加详细的给杨逸讲解起来,过了好半天,他才带着两人返回了大厅。
老爷子坐在椅子上,看着杨逸满脸兴奋的说道:“我啊,前半辈子累死累活的,现在好不容易才退了下来,自打接触了熏香之后呢,你还别说,真觉得自己的心啊,是越来越静。我有几个老朋友,如今都爱这个,年纪大了,就喜欢安静一点的东西,我现在晚上要是不熏上一支,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没事的时候,老哥几个一起聚聚,还真应了那句古话,偷得浮生半日闲,年轻的时候没读过几天书,老了却附庸风雅,让人笑话,哈哈哈……。”
“爷爷,您这个就是风雅,谁规定的老了就不能玩香了?”谢玉晴嘴皮子贼溜,张口就来,听的老爷子哈哈直笑。
老爷子难得这么高兴,看了看时间,也快到晚饭的时间了,就执意要留下杨逸一起吃个晚饭,杨逸推脱不过,只能留下。
保姆的效率极高,不一会就准备了一大桌子饭菜,杨逸也不矜持,中午就啃了几个面包,此刻肚子早已呱呱叫了,拿起碗筷呼噜呼噜的大吃起来。
饭后,老爷子把自己的孙子孙女直接轰走了,只留下杨逸一人,带着杨逸又再次来到了静室。
杨逸坐在桌前,知道老爷子有些私话要讲,就喝着茶闲等。
待老爷子稍微消了食,便开口笑道:“小逸啊,把你留下来就是随便聊聊,毕竟找个懂香的,还是个行家,可是不容易,我那两个孙子啊,虽然跟着我学了一点,但都是半吊子水平,所以就没有让他们留下来。”
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小逸啊,你是制香的行家,你给我说道说道,你是怎么理解熏香的?”
“熏香自古就有,有千百种,大体的就分为两类,一类是品玩,一类就是药用,您之前和我讲的,应该就是药香,药香确实可以舒缓精神,促进睡眠,但是这个只能当成辅助,不能依赖。
现代人熏香,大多数都是为了静心安神,但这个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的,而我们生活中的烦恼事又太多,所以杂念就多,想静心,就要先把自己给疏通了,把自己的日子给过舒坦了才行。
至于熏药香,我们可以当养生,当享受,但是千万不能迷信,说句难听的,那些整天勾心斗角的,为了生活拼命的,那些多愁善感,愤世嫉俗的……,他们那么多烦恼,想靠着一支香就能静心养性,这个您老自己想想,怎么可能。”
杨逸说道这里,笑着摇了摇头。
谢贤先是惊讶,然后是思索,此刻已是满眼欣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仅在制香上有本事,心性品格也是了不得啊。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现在自己就算退休了,但是公司的摊子,政策的变动,朋友圈的维护,包括自己的儿子,孙子,孙女和一些家里的小辈们,家长里短的,哪样自己不操心?特别是像他们这样的家族,明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的,私底下哪个不是波涛汹涌。
其实谢贤,心里很清楚,自己熏香不是寻求清净,而是为了躲清净,求的就是一个心里寄托。
老爷子大风大雨的经历下来,对杨逸刚才的那番话感触更深,当即道:“小逸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想的倒是通透,老头子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如你小子活的明白啊。”
杨逸连忙摆手道:“老爷子说笑了,这些道理您哪会不知道,只是身不由已而已。”
杨逸此言一出,老爷子攒着的心气劲儿,一下子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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