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潭水中，顿时激起千层巨浪。</p>

    风尘仆仆的刘蒜，一如既往的儒雅雍容，面色悲戚地缓缓走入了大殿之中。</p>

    这份高贵气质，任何时候出场都让人忍不住生出倾慕之感，果然不愧是当初李固和杜乔据理力争的帝位候选人。</p>

    只是，在如今的局势下，这份儒雅却似乎变了味，让人不由自主地浮想联翩……</p>

    “臣刘蒜拜见皇后。”</p>

    不疾不徐的清朗嗓音响起，如久旱的甘霖，恰好解了梁女莹的尴尬。</p>

    回过神来，梁女莹终于开始按原计划发挥演技，眼圈一红，举袖做拭泪状，悲悲切切地说道。</p>

    “陛下走得急，满朝公卿竟然没一个打算守灵的，还好有清河王忠君为国，不然……”</p>

    说罢低头泣不成声，她自编自演了年余的戏剧，演技虽说有些浮夸，但这眼泪却说来就来，十分到位。</p>

    黄琼双眼向天冷笑连连，拱手问道，“皇后既然说陛下崩殂，臣斗胆一问，不知陛下所患何疾，谁人为他诊治，又为何没按规矩通知我等？”</p>

    皇帝乃一国之根本，他的安危身系天下大势，所以天子有疾，尤其是重症，乃是惊动朝廷的大事件。</p>

    按照惯例，请医延药之后，必须马上请三公及近臣入宫侍疾，甚至还要焚香祷告，为陛下祈福。</p>

    所以作为太尉，黄琼的这份质问理直气壮。</p>

    “昨日午后，陛下在合欢殿用餐之后，便突然腹痛难止，还没等太医令宰过来，就已经宾天了。”</p>

    关于此事赵戒筹谋良久，自然早有说辞，那就是祸水东引，趁机诬赖到邓猛身上，来个一石二鸟之计。</p>

    皇后泪水婆娑，模样我见犹怜，“太医令宰孙干说陛下乃是中毒，我当时已经六神无主，又不敢声张，也不知此事是否与朝中有干系。</p>

    想着赵戒已是局外之人，才想着问计于他。”</p>

    若不是黄琼深知陛下尚在人间，差点就信了，“那么请问皇后，太后如今安在？陛下御体又在何处，容臣等告别。”</p>

    “太后本就卧床不起，如今陛下去得不明不白，更不敢告诉她。</p>

    至于陛下御体，按制停灵于正殿两楹之间，商议完毕，自可去为大行皇帝举哀。”</p>

    这说辞也勉强混得过去，黄琼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不知可能传太医令宰孙干上殿，臣等想问明情况。”</p>

    说起来，刘志早就怀疑孙干与梁女莹是一丘之貉，当初她能屡次三番给太后下毒，还不露痕迹，明显就有医师庇护。</p>

    后来又是这个孙干，跑来建议他放太后入芳林园修养，事实证明，这本身就是个局。</p>

    种种蹊跷的行为，背后都少不了孙干的影子，如今这场李代桃僵之计，他更是主角。</p>

    明知对质也是这个结果，但既然大家要做戏，那就索性做个全套好了。</p>

    孙干绘声绘色地讲述了陛下如何“中毒身亡”的全过程，他是医者，编起谎话来更是细致严密，让人挑不出毛病。</p>

    当然，整个事件都直指合欢殿的主人，皇帝宠妃邓贵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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