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软走进房间,将门锁上后,便也再也撑不住地瘫坐在地。
“春少爷,你怎么了?”
良吉在外面问我。
我回不了他,因为我一说话,哭腔就会跑出来。我近乎崩溃地低声抽泣,觉得自己脏透了。
没有人比我脏,也没有人比我更下贱。
翌日,白螭过来送东西,食盒的最后一层装的是药膏和一张纸,纸上是林重檀用簪花小楷在枫叶信笺写的一首新诗。
白螭走前一脸欲言又止,我此时无心理会任何人,只当没看见,将脸藏于锦被中,哑着嗓子让良吉送客。
几日后,许典学过来还我印章,发现了我放在书桌上抄写了林重檀新作的诗的纸。没等我拦住,他已经拿起纸张将诗句念出。
“屏却相思,近来知道都无益。不成抛掷,梦里终相觅……春笛,你这首新诗也写得很好啊。现实中相思而不得,只能在梦里实现,可大梦方醒,只有窗前的丁香花,并无佳人。最近我与几位友人正在筹备一本诗集,把你这首也登上去吧。”
“不。”我本能拒绝,可对上许典学奇怪的眼神后,我又止住话头。
“春笛,你有什么顾虑吗?你放心,这首诗被记入诗集,会署你的名字,届时书若卖的畅销,传到大江南北,钱自然不会少你。”
传到大江南北?
那远在姑苏的父亲也会看到吗?
我试图把自己花费很多心思写的新诗给许典学看,可许典学只匆匆扫了几眼,又拿起林重檀写的那首。我拒绝的话开始变得说不出口,最后看着许典学将林重檀写的那首诗拿走。
许典学的友人们也很喜欢林重檀写的那首诗,他们让许典学再来找我,希望我能再作几首诗。
我推辞说自己最近无灵感,许典学面露遗憾,但很快,又安慰我不用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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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林重檀上一首诗传到青楼乐坊,被坊间女子广为传唱后,三叔在一次宴会中偶尔听到,因觉得唱词不俗,便问了下词的作者。
“春笛,你开蒙晚,短短几年能写出这样的东西,可见你用心之深。我看大哥也不必担心你,你总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到时候考取功名,也好为林家争光。”
三叔在我休沐归府的时候,夸耀了我好几句,转而又对堂弟说:“你要多向两位堂哥学习,知道吗?”
堂弟乖巧点头,这两年下来,他总算愿意理我,只是有时候还是喜欢突然在我面前跑掉。
三叔让他向我学习,堂弟当日就拿着自己的书来找我。我虽愚笨,但对于他正在学的东西还是知道一二。堂弟听我讲解,时不时像小仓鼠似的点头,我见他可爱,一时没忍住捏了下他的脸颊。
这一捏,堂弟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他瞪圆眼睛看我,我以为自己捏疼了,忙用手指碰了碰我刚捏的地方,“疼吗?”
堂弟脸更红,他拼命摇摇头,盯我看了半晌,冷不丁说:“春堂哥,我可以摸下你的脸吗?”他越说脸越红,说到后面声音也变小。
我愣了下,摸我的脸?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堂弟看我一眼,又扭开脸,发出蚊子大的声音,“我们私塾的夫子说……说要学习画人物,我……我老是画不好。”
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尝过被夫子训的滋味,不想堂弟也被说,便把脸往前探了探,“你摸吧。”
堂弟闭紧嘴,好像怕我生气或是什么,呼吸都屏住了。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碰我脸。只是他才刚碰上,窗外骤然响起人声。
“蕴休,你在做什么?”
堂弟立刻缩回手,站起身对着窗外的人挤出一抹笑,“檀哥哥。”
我顺着堂弟看的方向看去,发现林重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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