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你坐在这里,听哥哥弹,好不好?”
阮笙让何苗苗坐到单人沙发上,给她放好水果酸奶,深吸一口气,坐到了琴凳上。
小姑娘表情严肃,点点头,认真看着阮笙。
阮笙这是在练习校庆准备的曲目,而苗苗就是他目前唯一的听众。
琴音在房间里缓缓响起,天籁般泄出门板,在别墅里荡漾徜徉。
苏忆寒坐在楼下的客厅里,听到这声音,美目一亮,忽地抬头往楼上望去。
陈姨正在旁边打扫卫生,笑着道:“苗苗现在也会弹曲子了?还真挺好听的。”
苏忆寒静静听了一会,抿唇笑道:“苗苗可弹不了这么好,我看啊,应该是笙笙才对。我这次可是捡到宝了。”
她站起身,轻声往楼上走去,悄悄打开门缝,果不其然看见,她家小姑娘正托着腮,一脸沉醉地看着阮笙。
苏忆寒轻叩门,里面琴声戛然而止,两人齐齐看向门外。
苗苗皱了皱鼻子,脸上露出些被打搅的不悦。
“是我来的不巧了,”苏忆寒走进来,摸摸苗苗的头,“妈妈向你道歉。”
苗苗眨眨眸,算是勉强答应了。
“笙笙是在练琴?听前奏,应该是肖邦的e小调协奏曲吧。”
“是的,”阮笙眼睛一亮,“苏阿姨也喜欢这首钢琴协奏曲?”
苏忆寒笑了:“大家之作,自然铭记于心。笙笙怎么突然开始练这首曲子?”
她记得,之前阮笙和苗苗弹琴,那都是带着玩乐性质的,一边练琴一边诱哄苗苗学习,她今天还是第一次听阮笙认真弹琴。
阮笙便把校庆的事情说了,补充道:“我选定的是这首协奏曲,准备在校庆上演奏。”
苏忆寒赞赏地点点头,选曲向来是很重要的,肖邦这首e小调协奏曲写于20岁,整首曲子形象鲜明感情充沛,展开部分炫技性的段落也极为考验演奏者的技艺,想要完整地演奏下来并不是件容易事。
但对于苏忆寒这样的顶级钢琴家而言,一首钢琴曲的演奏,可远远不止指法技巧那么简单。
她坐到阮笙身边,示意阮笙再弹一段。
阮笙不明就里,手指顺着刚才打断的地
方继续下去。
苏忆寒听了一会,说道:“笙笙的基本功已经非常扎实了,在我所认识的小朋友里,完全排上第一。但是……”
阮笙眨眨眼睛,连忙收回手正襟危坐,他知道,往往“但是”后面,才是真正关键的地方。
苏忆寒看他认真的模样,忽的笑了出来,唇角轻扬:“笙笙今年多大了?有没有谈过恋爱?”
阮笙蓦地脸颊通红,不明白苏忆寒怎么突然这么问,嗫喏道:“没、没有。”
“怪不得啊,”苏忆寒眼神犀利,洞察一切,“肖邦的f小调协奏曲写于19岁,而你弹的这一首,写于20岁。此时正是他和初恋康斯坦茨娅结识之时,两首协奏曲都不可避免地带有对爱情的憧憬和暗恋的忧郁酸涩。但是笙笙,你的琴音里,并没有这种情感。”
阮笙愣了几秒,欲言又止。
苏忆寒侧过头,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不过笙笙不用急,你现在还没开窍呢!等再过几年,你对这首协奏曲的理解,想必会更深刻。”
她拍拍阮笙的肩:“好好练习,阿姨看好你,一定能在校庆上大放光彩。”
阮笙还在思索苏忆寒刚才的话,试图重新揣摩这曲子里的情感,闻言点点头:“嗯!”
苏忆寒站了起来,给阮笙留下练习时间,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道:“笙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天俞中学的吧?再过两周就是天俞的90周年校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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