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颓然地与她对视,眼里收敛了片刻展现的疯魔。
“本王......乏了!”半晌后,他僵着语调撇开她的手。一向清澈的眼瞳阴郁灰暗,不发一言就往内院里走去。
接下来的数日,她意外地没有再看他出现在自己面前胡搅蛮缠的样子。只是偶尔在沁莲阁门外,撞见仆人们往他的院子里断断续续端进一壶壶酒水。
玉将军夫妇每日退朝后,除了与凌家夫妇聚在一块儿闲谈下棋。便是询问她日常有无所需,但无形中可以感觉到他们对待她的态度同样多了一份君臣之间的恭敬。
除了四位长辈们,似乎没有人真心期待即将举行的大婚。事实上她也并不期待。任由睿王将与叛臣之女不日大婚的消息在京城中不胫而走。
但凡与叛臣乱党扯上一丝半缕的干系者无疑不是锒铛入狱,或是问鼎株连九族之罪。民众从一开始都坐等玉府上下被皇上追责,重则丢官罢爵的下场。然而令人料想不到的是,皇上竟对婚事未动怒半分。反倒亲自下了婚书一封,不顾朝堂上臣子反对,龙颜未见波动。
此等离经叛道的事情成为茶余饭后的热络话题。除去战绩不谈,基于玉雁行先前多番宿醉青楼花街且夜不归宿的“惯犯”行径。大家也多数保持见怪不怪,理所当然的态度,一致将这门看似极其荒谬的婚事默认。坐等看好戏,且看他迎娶一个身家并不简单的青楼琴伎为睿王妃。
想当然尔。一个是皇帝生而不认的皇子,一个是本应流放的叛臣嫡女。这两个人的婚事无不引得满城言论风雨。
有人甚至觉得皇上身边的荣妃也曾出身青楼花魁,想必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既然连皇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小老百姓们又能如何为止?
难得她享受了数天的耳根子清净。若不是府中忽然张灯结彩,她几乎都忘却了自己即将成婚一事。
婚事也在玉府的筹备中如期举行。正如当初所言,京城满街亭台楼阁上挂满喜庆的霓虹灯笼,预备着为此长明三日三夜不灭。皇宫内务府将整箱整车的朝臣贺礼运往睿王府邸,刻意彰显宫中其他有心之人巴结的明显意图。
面对这些晃眼的金银珠宝,玉雁行未做推辞。扬了扬手收下那些价值不菲的贺礼,统统笑纳。
成婚当日。但凡每个陌生路人只去睿王府中道喜一句,便能得赏一壶喜酒佳酿。于是,凑热闹和贪便宜的人络绎不绝涌向睿王府。
午后,迎亲的花轿由玉府出发。将她迎至花轿队伍中接走,一路由御林军浩浩荡荡陪同巡街,宫中仕女一路洒满繁花前往睿王府。沿街的喜乐响彻整个京城巷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直到夜幕降临,方才抵达坐落在京郊附近的睿王府。夜空中烟花四溅遍布星辰同耀,霓虹花灯下锦绣华府的婚宴恢弘气派。
每个人看了都暗自感叹,这是等同于皇子婚礼的待遇。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透过花轿外的路径,赫然发现竟如此熟悉。
原来,睿王府距离昔日的江府荒宅仅有数百步的临街距离。
无人留意王府这边的喧闹喜宴与另一边江府的死寂苍凉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赶紧趴在花轿窗边,隔着帘子的缝隙贪婪遥望着眼前江府。在溃败高墙里枯竭的树枝,重新被封条的大门。都一针一针在狠狠扎着她的心,以至于媒婆子在轿门外唤了她好几次都充耳未闻。
直到她茫然地被丫鬟半推半拽着踏出轿子,无感宾客们起哄道贺,目光仍不忘隔着凤冠珠帘凝望対街的荒落府邸。
那是她曾经的家!那座荒草遍布的破落家门,如今已经了无生机。此刻,自己则在另一头的高墙仓促成婚。
爹娘的骨灰,至今还在荒宅稻草丛中存放多年未曾入土。甚至还一度被她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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