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被安娴抓在手心里,感受到安娴五指的力道,它呐呐地不敢吱声。
安娴却一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感到奇怪。
若是茯苓的消失不是为着金钰,那么金钰为何急匆匆要出了长乐宫?
现下,金钰又在何方?
她想着想着,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茯苓吃痛,却强忍着没有出声,然而眼泪却并不听它意识的使唤,自动不停地从脸上滚将下来,越来越多。
一颗又一颗,泪珠串成串,滴落在安娴的手上。
安娴只觉得手上一阵濡湿温热,下意识低头朝手里看去,就见到茯苓那张糊满了泪水的小脸蛋。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下了多大的重手。
安娴松了松力道。
“怎么不说?”她问茯苓。
茯苓抬起小胖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抱住了安娴的手指,依赖地蹭了蹭脸颊。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嗷~~~”它回答,声音小小的。
安娴看了它一眼,抬手把茯苓送进另一边的袖子。
等放好,她隔着布料轻轻拍了拍茯苓的小身子。
她正要往前走,却听得身后有人叫道,“殿下请留步。”
安娴扭头一看,是陆启灵身边的小宫女玉儿。
玉儿低着头疾步走来,她走到安娴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
“何事?”安娴问。
玉儿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独自一人面对着安娴,不由得紧张起来。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大着胆子凑到了安娴耳边。
所幸安娴见她这样,也明白她是要做些什么,颇为配合地弯下了身子。
玉儿将手拢在嘴边,余光瞟着四周。
“娘娘说,殿下若是想要找金钰姐姐,或可问问蒋公公,许是能得到几丝线索。”
安娴听了这话,细细琢磨半晌,心内已是明了大半。
她直起身子,对着玉儿道:“去回你家娘娘吧,就说我知道了,谢她知会。”
“是。”玉儿依言退下。
安娴一手背在身后,面色罩上几分寒芒。
她向前走去,随手揪住了一个宫女,那宫女甫一被捉,惊得浑身颤抖了一下。
见是冷着脸的安娴,忙不迭地就行礼。
还未行到一半,就被安娴打断了。
“康时和蒋佑平呢?”安娴问。
宫女颤颤巍巍,回答道:“殿下恕罪,奴婢不知,康公公和蒋公公,应是在各处核对份例细账。”
安娴松了手,再不多说一句话,只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她一路走去,脚底生风,不多时就走到了宫门。
安娴停下,双手环胸,倚靠在门边,脚后跟轻轻磕着地面。
旁边守门的小太监们难得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安娴,平时又光听些关于安娴的风言风语,内心早有一层别样的敬畏与惧怕在,此时见安娴行走如风,气势汹汹地走来,心里早已咯噔一声。
当她停在门边时,面沉如水,周身凝重的气势有如实质,活脱脱一副拿人问罪的架势。
胆子小些的,已是吓得魂不附体。
只是因着守门的职责之所在,强撑着不落了惊慌失措的模样。一伙人敛声屏气,连悄没声儿地交换个眼神都不敢,只是挺直脊背,贴着宫墙。
安娴却没有分出心神去关注这些小太监们如何站立不安。
她看似是满脸不悦,思考着什么,实际上脑海里正在跟思思交流。
“你,打算做什么?”思思先是问了她。
安娴听思思这话,觉得好笑。
“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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