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命?” 嘉业地仙轻声地重复着,似乎有些无法理解。 另一边,少年佛子的脸上,笑容更盛。 “正是,赌一赌命!搭上你我的性命,搭上灵山一脉佛门的法统传承!搭上足以兴衰一宗的磅礴气运!” 少年佛子的声音清朗,仿佛在说甚么无关紧要的话。 可偏生,这些话落在了嘉业地仙的耳中之后,仿佛引动了甚么欲念一样。 不止是嘉业地仙,整个太华仙宗诸修全是相似的神情。 他们仿佛预见到了灵山佛门一脉传承断绝于世,少年佛子和欢喜古佛寂灭在眼前,而后太华仙宗得享无上气运,执中土玄门之牛耳! 一念至此,遂由得诸修心中火热。 连旁人听得此话,都难免动容。 嘉业地仙似是意动,可紧接着,他面露迟疑,整个人神情阴郁下来。 “当真如此言?” 少年佛子笑的洒脱,只是不厌其烦的解释着。 “前辈,灵山佛门已是穷途末路,死在今日还是死在明日,于小僧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区别,若能借此赌一赌活路,又有何不敢?” 少年佛子说话间,分明还是严寒时节,却似是有春风拂面一般,教闻者皆感清爽。 翻过头再去看嘉业地仙的时候。 没由来的,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却觉得有些甚么陈腐朽烂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些早先被所有人忽略过去的细节也一一浮现在众人的脑海之中。 嘉业地仙的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的心头被放大开来,尤其是面对欢喜古佛时,接连两次的失态,那贪婪的眼神,愈发教人生厌。 分明是一位玄门的有道仙人,如今却悄无声息地,成为了诸修厌恶的存在。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抖落了尘世天地间的帷幕,颠倒了黑白颜色。 人群之中,唯有柳元正深深地将头低下,不敢教人瞧见自己双眸之中的潜藏的惊诧。 或许这两界山前,再也找不出第二位灵台中有一部仙书护持神魂清明的修士了。 于是,便也找不出第二位未曾受到七情魅惑的寻常修士了。 除去柳元正,此地或许唯有心鹤真人与丧魂老祖等几位站在尘世巅峰的修士,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 但最为诡谲的地方便也在这里。 即便是强如驻世真人,也只能做到不受影响,却不能轻易的感应到这种七情魅惑的真切存在。 若非是有一股力量被灵台中的《玄霄秘策》强行镇压驱散,便是柳元正也难以真切的将之感应。 鬼魅一样的手段! 半悬空处。 嘉业地仙冷冷地点了点头。 “善!既是这般,又该是怎么个做法?” 这一刻的地仙自信极了。 或者说,他对他地仙境界的修为,自信极了。 仿佛已经真的将佛门逼到了穷途末路,做成了古玄门时修士都未竟的伟业! 呼吸间,嘉业地仙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在颤抖,都在随着升华! 似乎和少年佛子多说几句话,都是对他的施舍一样。 原地里,少年佛子仍是笑的和煦,只是他身后那巍峨山岳的身影愈发凝实,每当有人望去的时候,总是要将目光落到山岳上面去,长久的难以挪开目光。 “那么这第一场,就赌大雷音寺的传承!这些传承,一份一份地来赌!人死经灭,莫不如是!” 说话间,少年佛子忽的转过身去,似是伸出手来,轻轻地牵动着身后间合虚实的巍峨山岳虚影。 流光变幻,下一瞬,似是有一道修长的身影,凝实在了少年佛子的身后。 而后,少年佛子方才折转过身来,继续朗声开口道。 “昔年佛门鼎盛时,大雷音寺亦是诸佛门祖庭!天下佛法尽出于其中,故而大雷音寺山门,更有人间须弥山之说……当然如今不比从前,可小僧这些年里,也收了不少的弟子,将寺中尚存的佛经,能传的便都尽数传下了。” 说到这里,少年佛子将那道凝实在他身后的修长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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