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为什么他死时手里紧握这稻草?为什么……
正想着,一把伞遮在她头顶,温暖的毛斗篷披在她身上。
林默慌忙站起来,她怕把斗篷弄脏。
“谢谢。”
陆小凤看着她,满眼都是心疼:“我都听说了,逝者已矣,你已经尽力了。”眼睛有些酸胀。
他没法想象她那么羞涩内向的女孩子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又怀着什么样的决心去一个一个拜访那些恨金九龄入骨的人,一个一个道歉,又是怎么跪在地上祈求原谅的。
她脸都不要了,抛弃了名声和尊严只为了换金九龄一条生路,现在却……
“你已经尽力了。”陆小凤只能这么说。
“你说错了,我并没有尽力。”林默忽然笑了,自嘲道:“跟要杀他的人比,我尽的那点力算得了什么?我
现在好后悔啊,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直接劫狱!他那时候已经伤得很重了,我居然没想到他会死。”
“我居然没想到他会死!”
“我真傻。”她笑着,摇头道:“我居然在这无序的世界里遵守法律!我居然妄想人人都和我一样傻!”
“我错了,我明明比谁都有资格为所欲为!”
我明明有机会救他出来,只是很贪心,想和他正大光明地生活在阳光之下。
妄想,全部都是妄想!
夜已深,雨霁云开,秋风吹着泥土香。
陆小凤陪着林默喝酒,她已换下了满是泥水的衣服,洗了个热水澡,喝酒时头发湿淋淋地往下滴水,全身只裹着一条大浴巾。
烈酒灌进喉咙,又从眼睛里流出来。
陆小凤不敢看她,只敢顶着酒杯道:“我以为你会查他的死因,为他报仇。”
林默趴在桌子上,望着虚空:“报仇是这世上最无聊的事,报了仇又不能让他活过来,只是多一个人陪他死。”
“仇是给活人报的,不过是为了平息怒气。”林默苦笑道:“他没有亲人,朋友也全部弃他而去,他只有我了。”
“我不生气,也没有特别难过,只是觉得累。”
陆小凤干了一杯酒,笑道:“我唱歌给你听。”然后他就唱了起来——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躲着人群,铺成大海的鳞,海浪打湿白裙试图推你回去……”
这是林默那时候唱的歌,现在他唱给她听。
一遍又一遍。
很悲伤的歌,被陆小凤唱得很搞笑,林默最后也噗嗤地笑出了声:“好了,好了,不要唱了,真是……你是怎么做到一个音都不在调上的?”
岂止是不在调,那声音简直像一头待宰的驴。
陆小凤笑道:“那你唱给我听。”
林默酒劲儿上来了,脸红得像发烧,摇头道:“我不。”
陆小凤道:“可是我想听。”
林默摇摇晃晃站起来,房子也跟着转,陆小凤从一个变成了三个,从一张嘴变成了三张嘴,每张嘴都在说着不同的话,很吵。
她头疼,想按住他,叫他不要说话。
她扑倒在他怀里,温暖,结实,手臂在她腰间收拢,她忽然就不想起来了,就这样,睡下去,永远
永远都不要醒。
她感觉自己飞起来了,飞到了床上。
浴巾散乱。
陆小凤的心跳得飞快,一肚子的酒都化作热汗顺着脸颊淌,他的喉结动了动。
……她不会知道的。
他的手伸出去,停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把头发拨到耳后。
她不会知道的。
他整个人贴上去,头靠着她的脖子,一点点把身子沉下去。
她什么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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