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印被拘在号房中三日,寒风呼啸下,火炕倒是填补了温度,初一出来,满怀失意之下,再经春风一吹,顿时打了个冷颤。 两百号人,有的面如枯槁,有的脸色红润,不一而足。 走出礼部贡院,出了皇城,数以百计的拥挤而来,仆役,朋友,亲人,簇拥着各自的人,或搀扶,或寒暄问暖,人间百态,不一而足。 他倒是冷暖自知,神情落寞而去,双腿长时间的坐卧,僵硬的很,极为不方便,缓缓而行。 这时,他旁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着一身黑袍,神情恍惚,头发有些杂乱,走起路来踉踉跄跄,关键是脸色苍白,显然这三天,对他的折磨不轻。 “朝廷选人,光是才华不够,还得看身体才行,坐不了几年官,岂不是浪费名额?” “朝廷如此厚待读书人,怎会将州县百姓交与那些孱弱之人?何来牧使百姓?” 一旁冷眼旁观者不少,冷言冷语更是许多,或是嫉妒其身份,嘲笑的人也不少。 那男人闻言,一时间气急攻心,加上寒风吹拂,眼白一翻,直接就倒下了。 “快,快送入医馆!”张印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连忙将其揽起,觉察还有呼吸,这才松了口气,不住地呼喊着。 这边皇城外,车马众多,附近一辆马车,见是同科举子,也不管其是否及第,直接就一起拉起,往最近的医馆而去。 “在下邵志,见过同学,此人乃是兄台的朋友?” 借用车马的男子,彬彬有礼地问道。 “并不是!”张印苦笑道:“只是这位先生踉跄而行,怒极攻心,昏厥了,我辈读书人,讲究良知,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自是这番道理!”借马车的男子,也是三十来岁,浑身散发着成熟稳重的气质,言语又平缓,张印不由得心生好感。 “这般小肚鸡肠的,定然是心生妒忌,亦或者是那并无身份的杂丁,嫉恨言语,端是无德!” 邵志愤恨不平地说道:“须知,就算是这科未进,但咱们依旧是大唐的举人,依旧可以出仕为官,只是并无进士这般顺畅罢了,那些小人着实可恶。” “比其那般白身,不知高大了多少辈,云泥之别也。” 说着,其抬起来下巴,不屑一顾,这是举人的骄傲。 “自是这般道理!”张印附和道,举人身份给他带来了太多的好处,相当于半个官身,属于同一阵型,他自然也不允许被白身玷污。 到了一处医馆,熙熙攘攘,数十个短衫的平民看病熬药,显然这医馆大夫是好心肠的,免费提供木柴药罐熬药,所以来往的病人特别多。 将人搀扶下马车,待看病,但排成的队伍很长,一行人就想插队。 一见到喧闹而来的马车,立马就有学徒跑了出来,叉着腰,呵斥道:“这是医馆,赵大夫正在看病,速速排队去!” 其他的病人也括噪起来,在医馆,有钱人也得盘着,治病救人就得服从规矩。 “小大夫容禀!”邵志有经验,微微拱手,又似乎在炫耀:“这位郎君,刚从礼部考场出来,三天三夜,已然熬费了不少心力,已然病倒,还望赵大夫破例看看——” “进士科考生?”学徒悚然一惊,瞧着其几人的衣物,又嗅到一股酸臭味,没错,的确是三天时间积累而成的。 “哟,举人老爷!” 病人中总有知晓的,不知谁人惊讶一声,所有的病人都议论起来,然后一个个毫不在意地言语道: 我等都是贱命,哪里比得过举人老爷?还是快快去考吧! 这种自贬身份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自知之明,对于社会的妥协。 “快,快进去!”学徒大惊失色,连忙恭敬地说道:“稍等片刻,就可行了!” 张印两人点点头,这才搀扶着病人而入。 看着插队的人,赵大夫本想发作一番,但听闻是刚下场的举子,不由得选择默认,然后仔细地看就起来。 赵大夫在京城一向是有口皆碑的人物,就算是那些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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