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符后的身份实在是太尴尬,哪怕是符彦卿一把年纪了,也背负不起。 不过,以她的身份,若无准许,定然是不能外出的,这番怕是皇帝的意思。 心中思量,符彦卿淡定了许多,他平静道:“去请二姐儿进来吧!” 换了一套常服,待符彦卿出来时,就见到素衣白服的丰腴女子,养尊处优的样子,让他松了口气:“我儿如今太平无事,为父真是放心太多。” “见过大人。”小符后喜极而泣,不由得弯腰行礼:“数载以来,女儿以为再也见不到父亲了,今日,可算是如愿。” 符彦卿也是老怀甚慰,不住地捋捋胡须,说道:“昔日的兵变,老夫远在大名府,插上手,只能眼见宗训禅让,我儿莫要怪罪。” “一切都是女儿的错,轻信与人。” 小符后看着父亲胡发皆白,不由得连忙说道:“世宗皇帝的江山,终究是没了,不提也罢。” 随即,小符后将妹妹符昭寿的言语,细细地说与了符彦卿听,然后坐等其反应。 符彦卿闻言,细细思量一番后,点头道:“此事甚是有理。” “刚才我面见皇帝,魏王改封为魏国公,食邑五千户,算是大手笔了,猜忌之心,我能感觉到。” “三姐儿的确不宜回家,其待在汴梁,反倒是安全些,孟昶,李煜之辈,也能活的快活,封王封公,想来赵氏子弟,并未出差错,亡国君主养的多了,人家唐国,不差这几人。” 符彦卿不置可否地说道。 赵光义的儿子,都不是符昭寿所生,赵匡胤更是没关系,所以,他完全没放在心上,死活不论。 但郭宗训,好歹是他亲外孙,还得关心一下的:“宗训听闻已经封王了?身体如何?” “封的是嗣周王,如今已经与宣王之女订婚,过两年就会成婚了。” 小符后露出宽慰地笑容:“宣王之女,养的端正,明事理,脾气也柔和,与宗训般配的很,两人见了几面,也看对眼了。” “这般就好!”符彦卿松了口气:“听人说,宣王乃是皇帝唯一的亲叔叔,与之订婚,想必会安享富贵。” “不过,嗣周王的爵位,怕是要改换了。” 符彦卿眼睛一眯,沉声道:“不,你直接上书皇帝,言语天下正统已定,大唐复兴,嗣周王位不合体统,辞让爵位表明态度。” “什么名字都行,就是不能带周字。” 小符后瞬间领悟,连忙应下:“还是父亲考虑周到。” 符彦卿这才感慨道:“你们三个,我本以为能有荣华富贵,尊享不绝,谁知,竟然命运坎坷,再三守寡。” “三妹那边,照顾赵氏遗嗣之事,就由赵德昭兄弟照料吧,我乃重新为其找个男人,与赵家彻底断绝关系。” 看着父亲面色严肃,斩金截铁的模样,小符后颇为难过,当年自己入皇宫,父亲也是这般决然。 “父亲,三妹与赵光义感情深厚,怕是很难愿意。” “感情深厚又如何?”符彦卿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说道:“男女之间的感情,都是睡出来的,作不得数,今朝定要与赵氏割舍干净,为了她,也是为了咱们符家。” 闻言,小符后默然,看着父亲浑不在意的模样,她难起反对之言,因为这话虽然冷漠,但却是真实。 “父亲,三妹与赵氏沾染,怕是割舍不得,也没几个人敢担负这般关系。” 小符后抿了抿薄唇,轻声说道。 “也是。”符彦卿想了想,虎背熊腰的身躯,好似佝偻了些许:“我也能养着她一辈子,可惜,三妹才二十六,无有子嗣,岂能守寡一辈子?” “还是我对不起你们姊妹啊!” 这般剖言,让小符后瞬间就美目通红,捂着嘴,似乎要哭泣一般:“父亲也是为了我们好,这世上,有多少女子羡慕我能嫁作帝王妇。” “罢了罢了,不提也罢。” 符彦卿摇摇头,轻声说道:“我们父女两人多年未见,来,一起吃饭,讲讲这么多年的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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