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马纳曼出了门,往走廊的深处走去。他穿着鹿皮鞋的双脚,踏在光可鉴人的深黄色石板地面上,发出有规律的“笃笃”声,两边的房间,不时会传来令人耳红心热的呻吟声,还有着听着让人倒牙的甜言蜜语,甚至还有一扇门里,还传来了激烈争吵的咆哮声。走廊里人来人往,烛火通明,麦克马纳曼注意到,只有茱莉叶房间附近走廊的油画,和她的门上那朵黑色的铁合欢花,是那种死亡的黑色画风的,而这条走廊里别的地方,还是让人觉得这里,依然是一家生意兴隆的妓院。
他一直走到烛光的尽头,前面还有路,但是已经没有了光明,烛火,就停在了这里。
麦克马纳曼从旁边墙上,取下一个正在燃烧的蜡烛,他继续慢慢地往前走,摇曳不定的烛光,照着他身前的路和他的脸,“连我都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已经是一个鬼魂了。”麦克马纳曼自嘲地对自己说道。
麦克马纳曼走到走廊的尽头,看到尽头的白色木门上,有一朵铁制的黑色兰花。他突然觉得,这段走廊里,完全没有那一边的热闹和明亮,而是如此的安静和黑暗,静得能让人听见自己的心跳,暗的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他轻轻地敲了两下门,然后才慢慢地推开。
屋子里没有烛火,麦克马纳曼看到的,只有在黑暗中两点红色的冷光。他一下就扔掉手中举着的蜡烛,直接探手入怀,紧紧握住肋下的一柄短剑,那是一把,轻而薄的羽刃。
他看见的那两点红色的冷光,他以为,那是一双在黑暗中凝视着他的眼睛,或者说他以为,那是一双正在看着他的,鬼魂的眼睛。
莱安娜不知道骑在马上跑了多久,只记得一开始黑马跑的好像是山路,路上颠簸得很厉害,搞得她一直想吐,但是又吐不出来,莱安娜能做的,只有闭上自己的眼睛,死死地抓住缰绳。直到她骑在马上不再感到那么颠簸了,像是跑上了一条平道,黑马也开始跑得渐渐地慢了下来,她才敢一点一点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是一条平坦的大道,她拍着黑马的脖子,试图让它平静下来,才发现马身上都是汗,而拍马的手一阵阵的跳痛,她把缩回来手伸到眼前一看,才发现手上都是被缰绳磨破的血泡。莱安娜咬着牙,让黑马一点点地慢下来,然后从自己已经脏破不堪的罩衫上,撕下两块布条缠在了手上,她沿着大路信马由缰地走着,看着四周的景物,却辨认不出这是到了哪里,走着走着,她听到不远处传来流水的声音,于是勒住黑马,把马拴到道路旁边的一棵七星木上,自己循着水声找去,不一会儿,就到了水边,她先是解开布条,把手上的血迹洗干净,沾着水洗了一把脸,水很凉,她忍着痛用清水好好地清洗了一下伤口,然后又从自己的裤子上,找到两条稍微干净一点的布条重新把手缠上。她努力地辨认着这条流水的流向,但是天色太暗,她只能听到静静的水流,也看不清对岸的样子,她想着,自己不知道被这匹马带到了什么地方,现在得赶紧上路逃命,说不定在“红醉龙”的青铜武士,已经发现了托德,正在寻找着她。想到托德的安危,莱安娜心里,不由得又涌起了一阵恐慌,她现在真的很后悔没有和托德一起走,那样不管遇到什么,她都是和托德在一起的,死,也是在一起的,总好过自己现在这样,一个人提心吊胆地在这里胡思乱想,想到这里,莱安娜又摸摸身上托德留给她的背囊,她的泪水,不禁又流了出来,口中喃喃地说道:“托德,你在哪里啊,我现在真的很害怕,我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你现在在哪里?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吗?我保证,只要我们能活下来,我一定都听你的话,再也不让你生气了。”
莱安娜在水边呆了一会儿,擦干眼泪,重新振作起精神,循着来时的路,回到了大路上,她拍拍已经跑得汗涔涔的黑马,说道:“我们待会再去喝水,现在你喝水,会着凉的。”黑马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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