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袍笼罩下的怪老头,好似很相信命运。
比如,眼下找到了洪易,就认为是上天留给占卜一脉的退路,是那万一的希望。
对此,洪易嗤之以鼻。
命运天注定,连上天都容不下自己,命运又岂敢为他另起炉灶。
至此,他对神秘的占卜一脉仅存的那点敬畏,也抛到了九霄云外,怕再也找不回来了。
或许是年纪大了,黑袍人话有些多。
又或许是孤独的久了,就像小丫头一样,遇见个肯听自己唠叨的,总会不自觉的说起个没完。
出于尊重,洪易耐着性子听完老头不算精彩的过去。
占卜一脉缘何而起,已久远的不可考证,只道比修行者出现的要早得多。
那时,人们对于占卜的理解与使用,还仅限于天气与收成,最多赏赏月,观观星。
随着人们的要求越来越多,欲望越来越盛,占卜的用途慢慢从顺天而为,变成了逆天改命,从此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如同洪易一样,占卜一脉,被上天抛弃了。
想想也是,总想与自己对着干,总想占自己的便宜,谁都不会喜欢。
不过与洪易不同的是,对方是自己‘作’的,而洪易是被‘作’的,二者有本质区别。
“打那以后,每次逆天改命的占卜,我们都会损失大量寿元,承受难以想象的精神折磨。你能想到刚还是如花似玉的貌美女子,转瞬就苍老几十岁时的感受吗?那是生不如死,却又必须赖活着的无奈啊!”
“你们可以回归从前,不必与天为敌。”
这是洪易的认知。
“哪有那么简单,人心难测、欲壑难填,尝过了肉味,谁还愿意吃糠咽菜,那是会铭记一生,致死不忘的。”
这倒是,洪易自己就深有体会。
“人啊,只能往高处走,只有水才往低处流,有些事是不会随着你的意志转移的,这是命中注定的劫难,逃不掉、避不开。”
这些,洪易就听不太懂了。
但老头话里话外的情绪,他倒是能感受一二。
无非是家里因种种原因有了困难,需要他去帮着解决,至于怎么解决,尚未得知罢了。
这事,师父林浩应是默许了的。
“那我要怎么做?”
说一千道一万,还得落到实处才行。
“我卜天卜地,却卜不到这一卦,找到你后,所有的线索就都断了。”
老头也有些无奈,激动之情稍有收敛。
洪易也不知要如何将谈话进行下去,便随口说道:“你总得告诉我,需要我解决哪些问题吧。”
没想到,那黑袍人听后却直接掀开了头上的黑色斗篷。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洪易发誓,如有可能,他宁愿收回刚才的话,这辈子都不会对老头说。
黑色斗篷下,本应该是正常人的面皮,此刻却如同干涸的大地,寸草不生,裂开道道沟壑,纵横交错。
那些还在泛着鲜红肉色的沟壑里,不时有血液渗出,像是一整张红色的蜘蛛网贴在了脸上。
嘴唇皲裂,鼻梁塌陷,眉毛、头发不翼而飞,只有那双眼睛还保有几分活人的生气。
果真是生不如死,却还得拼命苟活着。
只匆匆一眼,洪易便挪开视线。
不是他怕,而是不忍。
本是中年人,却有张老年人的脸。
还有那佝偻的身躯,背负了怎样的重压。
“要看身上吗?”
洪易摇摇头,他已经想象到了。
“每次占卜,都是对自己的一次摧残,可占卜是占卜师的职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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