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阳转回头,轻轻嗓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聪明人不会说出来,会装傻。”白阳本以为薛铁会装作看不出他的心虚。
“可是我需要答案。”
“因为你不够强。”薛铁的话音刚落,白阳忽然一本正经地回话,话锋突转,紧接着薛铁的话,不给他留下回神的时间,劈得薛铁愣了半晌。世界上大部分的事情,都与强弱有关。如果薛铁能够和刀皇一样的强的话,问世间还有谁敢对他动杀心。
薛铁攥紧了拳头,他怎能不明白白阳的话。中州薛家所有的人都想变强,可他们家从十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屠杀中幸存下来的人,都是天资极低的人,哪怕付出比常人多出十倍百倍的辛苦,也没有办法像那些天资高绝的人一样快速变强。若非如此,有哪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会喜欢以逃跑的方式逃避风险。
“求您帮我入华山内门。”薛铁的指甲已经握进了肉里,掌心渗出鲜血,伏地拜倒。他想要拜入华山,想要学华山的剑,想要变强。
白阳感受到了他的郑重,停下了秋千,看着他按在地面上的手,沉默良久,摇了摇头,
“你可以跟着我。”话中之意,便是拒绝。薛铁的手掌,血气浑厚,是自幼练拳所致。拳掌无锋心亦无锋,如何能够握住双锋剑。
薛铁并不意外于白阳的拒绝。他的爷爷自创了一套拳法,他的父亲、二叔还有弟弟妹妹,都是从幼时便练爷爷的拳法。从没有握过剑的人学不会至强的剑,这样的话,小丫头曾经对他说过。
薛铁抬起头来,双目炯炯地看向白阳,毫无退缩之意。他缓缓起身,推开竹椅,摆了摆自己雪白的长衫,又盘腿坐在了地上,用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敲打膝盖,幽幽开口,说起了薛家的故事:
“阁下已然知道中州薛家十年前的惨案,却不知道我的爷爷。我的爷爷姓薛名浩,人送外号薛白璧,意为白璧无瑕,中州以及中州临近的地域提起我爷爷,常有白璧无瑕镇中州的说法。镇中州啊,对于如今的薛家,这样的名号,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中州的另外两大家族王家和张家与薛家有利益争端的人,都不敢对爷爷无瑕白璧的称号有任何不敬之处。然而,我却不喜欢所谓的无瑕白璧!”薛铁握紧了膝盖,话到此处,蓦然激动。
白阳睨着他握着膝盖的手,提壶的手突然颤了一下,抖落了一滴清酒。他既意外于白璧无瑕的称号,也意外于薛铁的话。举杯猛灌了一口,白阳将酒壶抛给了薛铁。薛铁伸手接过,提着酒壶摇晃起来,却并不喝酒。
“爷爷严于利己宽厚待人,一生讲究正气凌然,从不做任何有损道义的事。从我记事起,爷爷就在奉献自己,既为了中州,也是为了薛家。可是,爷爷的处事方法太过软弱。他从不与人人发生争执,每当薛家与人发生争端的时候,他总是坐在柳树下的摇椅苦思冥想一个能够保全薛家和对手家族的两全之法,甚至在薛家在对抗中得胜的情况下,他也要让薛家退步。
薛家,不是没有锋芒,而是将锋芒藏得太深太深。爷爷的处事之道,能够为薛家赢得白璧无瑕的名,却没有办法保证薛家的长久繁荣。
而我来到华山,不单是为了见您,也是为了让薛家有锋芒。我觉得,这也是爷爷的想法 。”薛铁接住酒壶仰面喝了个精光,带着满面酒滞,双手抚膝,重新跪向白阳。
薛铁的话,让白阳想起风霄的藏锋剑法。藏锋不是无锋,而是将剑法藏起来在合适的时机释放击杀敌手。藏锋可以不露,但是不能没有。薛铁下的决心很大,肩上背负的责任也很大。有时候家族与人族,只是相差一个字而已。
白阳摇着折扇荡着秋千左想右想想不出反驳薛铁的话。
白阳不知道,薛铁在剑墙前见到白阳的时候,便在想今天的话,便在想白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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