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年轻。”白阳打断了岳武的试探,歪头看着岳武错愕的笑脸。
“因为...因为我年轻,阁下莫要说笑,天底下年轻人千千万万,白兄为何对我情有独钟?”当今天下的第一才子激动得错连成语都用错了地方,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没有说出那八个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白阳。
白阳也看着岳武,并不回答岳武的问题,似在等着他说话。见岳武已经无话可说,白阳轻飘飘、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你真是有辱斯文、有辱师门。”说罢,他摇了摇头,伸出食指弹了弹竹笼。
岳武眨了眨眼,旋即瞪大了眼睛,啊地惊叫了起来,
“还真是有辱斯文有辱师门!这不是重点,到底是什么原因!”岳武大跨步上前,想要听清白阳的答案。飘渺峰顶,白阳的变化突如其来,怒而毁剑,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如今却只是一个轻飘飘的‘年轻’,岳武如何能接受得了。
“那便是冬化雪那个问题的答案了。”白阳又弹了竹笼一下,弹得岳武怔在了原地。
“敢杀我的人很多,敢算计我的,只有你一个。”白阳的声音很大,传遍花田,甚至传到了山下的竹林、传到了峰顶的演武场和山下城外的插着剑的黑墙。
敢杀我的人很多,敢算计我的只有你一个,这便是我选你的原因。白阳的话乍一听起来前后矛盾,细想起来,却并没有让人觉突兀。
岳武回味着白阳的话,猛地咽了一口吐沫,橄榄似的喉结上下滑动的声音传出了喉咙,笑脸上一双瞪大的眼睛兀然飘忽了起来,不敢再与白阳对视。
正盯着从竹笼的窟窿往外钻的蟋蟀的白阳突然抬头看向岳武,见岳武脸色茫然无措,笑着补充了一句:
“也是因为你那句无声的话。你有想赢的气魄,也有想赢的胆气,你比那群老家伙更加,强的多。”
白阳忽然笑了起来,带着笑意的笑。这是醒来之后情绪最为激动的一次,也是最为欣喜的一次,他直勾勾地盯着岳武,仿佛发现了一件稀世重宝。
岳武缩了缩脖子,他没有想到白阳会向他表露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更没有想到平日里淡漠如水的白阳竟然会激动至此。他抬起折扇挡住自己的脸,宛若一个娇羞少女,定了定心神,旋即尴尬地笑了一下: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在下当时只是提了一个建议而已,并没有私心。白兄不要有有辱斯文的想法。”岳武像未出阁的姑娘摘掉挡脸的面巾般一点一点地向下挪动折扇。白阳笑得狂傲而平静,甚是怪异。岳武听之,却不再慌张与不安。他觉得,面无表情的朋友比爱笑的敌人还要可怕。
白阳自然不在意岳武的想法,徐徐追忆起了扬州城的往事:
“那日花红给你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结束的时候,关于下雨之时谁给大姐送伞的问题,气得你家的老家伙掀翻了棋盘。我却笑了。我对他说:你老了。为了一个女人冒险算计我,还是一个与自己无缘的女人。这在老家伙眼里,不值。我却喜欢你的冲动。初次见时,我不喜欢你的笑容。我的故人曾经说过,需要隐藏的人喜欢向旁人展露笑容,所以爱笑的人必然不擅长隐藏。花样年华的少年郎不需要、也不应该有需要隐藏的事情。不然,活的太累。”
话到此处,白阳停了下来,伸手摆弄自己的蟋蟀。
白阳没有说,他的一个故人,活得很累。那种生活方式,他不喜欢,却改变不了,因为世间需要。
岳武趁这个当口咀嚼白阳的话,少顷,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对着白阳感慨的话传了出来:
“笑容是隐藏,所以爱笑的人必然不善于隐藏,这话有趣、有理。”
“回到刚刚的问题来吧,你似乎并不在意你的决定影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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