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去了。</p>

    她心里悄咪咪地高兴一下，知道外婆没为了他而坏了她的规矩——她才不准外人上她的阁楼来呢，就算那些租住的哥哥和姐姐也不行。</p>

    可是她却听见那个死孩子脚步声就停在了楼梯口，然后直直地问，“那，三楼呢？”</p>

    她听见外婆慈祥地笑，“三楼啊是一个大阁楼，从前都放些杂物。后来霄霄长大了，她喜欢住在高处，所以就把阁楼间壁出来，给她当了卧室。”</p>

    然后那死小孩又说，“……婆婆，我可以上去看看吗？”</p>

    她听见了外婆明显的犹豫。</p>

    然后外婆又慈祥笑道，“……霄霄回来就钻进房间里了。她这几天也是累了，估计这会儿都睡着了。小北啊，下次吧，好么？”</p>

    外婆向着她了，她心下原本是窃喜的。可是——外婆的某个称呼却有些刺耳，让她无法再继续装作沉默了。</p>

    她站起来，蹭地拉开房门，冲下面吼，“外婆，您别乱叫——他才不是小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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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听见自己大声的叫喊，然后梦被声波震碎，她一下子坐了起来。</p>

    她愣愣盯着满屋的黑暗，身子清醒了过来，可是深思却还被困在刚刚的梦境里。</p>

    小北……</p>

    是外婆这么叫过北辰么？所以她在摘星城看见那只猫猫的时候，脑海里几乎自动自发跳出这个名字来……</p>

    就连小动物协会的孟姐她们还问过她，为什么给别的猫取名都是小梨、小呆、小白这些跟猫本身特征相符的名字，可偏偏给小北取了个跟牠本身没什么肉眼可见的关联度的名字，她心里却再理所当然不过地坦然。</p>

    因为她就是觉得牠就应该叫小北啊，就好像，牠明明天生就是小北嘛。</p>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这算什么逻辑呢？</p>

    她当时还想了个理由，说因为这小混蛋总是高高地站在碑亭上，面南背北站着嘛。然后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就能看见正北夜空中的北极星。</p>

    可是……</p>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理由难道不也正是当初孙伯伯刚捡到那个小孩的时候，给那个小孩取了“北辰”为名的理由么？</p>

    所以，北辰和小北，这两个名字竟忽然一下子在她脑海里重叠了起来。</p>

    可究竟是因为有了北辰，才有小北；还是因为有了小北，才有北辰？</p>

    两个名字在她脑海中彼此螺旋、冲撞，更在某个瞬间干脆合二为一……</p>

    迷迷瞪瞪里，她的大脑竟然给了她一个最不可思议的答案：</p>

    或许，北辰就是小北，小北也就是北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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