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老爹看到贺母离开后，他站在堂屋门口的房檐下，眼瞅着屋子里的贺子洲捂住脸。</p>

    他似乎很难过的样子，唉～这娃子也是命苦！</p>

    堂屋的隔间，偌大的一扇窗子，唐苏雅站在逆光处，目光眺望着院落外。</p>

    忽然之间，雪下来了，飘飘扬扬地从天上落下，落到屋顶上，落到地上，很轻盈。</p>

    外面的天气，陡然间又降了几个温度，唐苏雅被那冷冷的寒风吹了一个哆嗦，立马关闭窗户。</p>

    刚刚，在堂屋发生的对话，她全部都听到了。</p>

    唐苏雅已经说不清，该怎么去形容柳大年，可悲可叹，这是贺子洲的命，也是他逃不掉的过往。</p>

    ……</p>

    贺子洲站起身，往里间走去，他才打开门，就看到唐苏雅孤零零的身影，立在窗台跟儿。</p>

    “你睡醒了？”</p>

    “嗯，我去帮爹做饭吧，你也歇会儿！”</p>

    唐苏雅觉得贺子洲此时的情绪很低糜，想给他留点空间，自己便转身往外走。</p>

    “陪我待一会儿吧！”</p>

    却不曾想，两人擦肩而过时，贺子洲拉住唐苏雅的手腕。</p>

    她当场愣住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留还是该走。</p>

    但是，眼前男人身上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这种气势上的压力，让她一时也不敢动，只能静静的站在原地。</p>

    心里暗暗猜测着，他莫不是太过伤心？因为柳大年那只认钱、不认人的财迷性子？</p>

    屋子里更加沉寂，两个人僵持着，没有一个人先开口，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雪似乎下的越来越大，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在窗台，又融化成雪水。</p>

    贺子洲徐徐地开口道：</p>

    “小时候，我有个小名叫粪蛋子，别家的小娃都是狗蛋、驴蛋、臭蛋，我却是粪蛋，因为……我从小就干着村里的茅粪活儿，比如浇粪、比如挑粪、比如捡牛羊粪，这些活计轻巧却公分高，但没人愿意干，大家都嫌臭。”</p>

    唐苏雅望着贺子洲的侧脸，他很平静，平静的让人心疼。</p>

    “柳大年压根不管我，我爹又去煤矿了，我每天很臭很脏，那时还小，自己也不讲究，久而久之，就是村里最邋遢最臭烘烘的娃子，我常常被村子的其他娃子们欺负。”</p>

    “七岁的时候，被一个比我大了几岁的男娃，推进茅粪坑，那时候，根本没人拉我一把，周围的小孩，都在看我笑话，说我是爹不疼娘不爱的杂种；</p>

    他们拿着小石子往粪坑里扔，我使劲儿挣扎，从粪坑里爬出来时，身上沾了好多蛆，周围还有好多苍蝇绕着，我回到家，柳大年直接把我赶出门，她说我太恶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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