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晨,有人死在了景济的寝宫外头,是一个进宫多年的内官,自掖幽庭来。他手上扎着一枚针,死状同你方才见到的小轩子毒发时候一模一样。”
言照清面上一凛,“掖幽庭的内官?那不就是……”
废太子李景泽旧时的内官?
掖幽庭至今还关押着废太子李景济旧日的部下、奴仆,负责宫中最低贱的工作,表现好的,能放进皇宫里头做事,不管在宫中哪儿,无论吃住都比掖幽庭那个地方好一些。
言照清曾听宫中的内官们说过,去冷宫也比去掖幽庭好,掖幽庭心思复杂的内官多,动不动地就拿官阶比他们小的撒气。在掖幽庭之中也吃不饱,睡不暖,干的都是牛马干的事情,寻常人很难捱过去,每年掖幽庭都有许多死人,多半是受不了那监牢似的日子选择自寻死路的。
万辛叹气道:“是旧日伺候废太子的内官,忍辱负重十六年,今日早晨借口候在景济的寝宫外头,等他出门的时候,当着他的面,举着一枚针,问景济记不记得这一枚在废太子衣领之中藏过的毒针。”
随后大声笑着李皇徒劳,夺了皇位却得不到民心,这天下终归还是废太子李景泽的天下,李皇不过是给李景泽看守十六年皇位罢了。
紧接着,就是将针扎入自己心口,比刚才那个小轩子更快地毒发身亡。
言照清吃惊,“看守十六年皇位?他这是什么意思?废太
子不是已经死了么?皇长孙李穆川,也都死在……”
没说下去,斩草除根的事情是他爹言柊天牵的头,他爹多年只字不提这件事情,言照清察觉是杀一个幼子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情。
但都已经死绝了,废太子党哪儿还有翻身的余地?
万辛问言照清,“你这几年遵旨追捕废太子党,是不是觉得他们可笑?明明没了废太子,也没有皇长孙,他们还在折腾个什么鬼?你是不是也在心里头疑惑,疑惑陛下老了,终日疑神疑鬼,叫你去奔波?”
言照清不说话,垂下眼,当是默认,“但废太子党这十来年持续生事,扰乱天下,这也是事实,执金吾职责所在,应当铲除祸害,照清不敢怠慢。”
万辛将手背在身后,转身去看潺潺流动的东剫河,“景济没说,是怕外人多想,也是怕废太子党借着这一桩事情闹起来。皇长孙李穆川,其实并没有死。”
言照清讶然,随即背后生了冷汗。
当年自废太子宫中将李穆川揪出来,当着李皇的面斩杀的是他的父亲言柊天。若是李穆川没有死,那他的父亲……
“跟你父亲没有什么关系,咱们都被骗过了,他们用一个长相相似的孩子将李穆川换走了。这件事情,景济也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没对你的父亲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万辛道,“他还是信任你言家,信任言柊天和你的。”
是以亲自将言照清提到了
宫中,放到了离他最近、同他最亲的执金吾中。
言照清心中堪堪松了一口气。
为父亲,为言家。
万辛又道:“李穆川没死,废太子党才猖獗这么多年。咱们对外说,李穆川死了,那不管是哪里来的李穆川,都只能是假的李穆川,咱们大可对百姓说那是个冒牌货。”
“那……”言照清有些犹豫。那就这么骗下去,不就好了么?只要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就没法成为真正的皇长孙,不是么?
万辛懊恼,“今日这内官死在景济寝宫外头,还拿着景济才有的毒针,我派人去查抄他住的地方,发现他一直私藏着废太子的令牌。令牌盒子已经空了,令牌早已经被他转出宫外去了。我查了他这段时日在宫中行走的记录,最有可能的,便是法场劫囚的前一日。后头的线索断在一群北游商人身上,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