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晓一直有记日记的习惯,她把眼泪擦干,穿好鞋子,走到书桌前,从书包中找出那个熟悉的日记本。
这个本子是二哥部队发下来的,二哥说他用不到,回家探亲的时候给了她,说她是文化人,没事可以用这个本子写写东西。
一同给她的,还有一只英雄钢笔。
这支钢笔就在日记本里夹着。
陆晓晓拿着钢笔,大拇指摩挲了下,把它放在一旁,翻开日记。
今年是一九七四年,她十五岁,读高一,学校放月假,学生们都回了家,她也不例外。
距离被诬陷和男知青乱搞男女关系,还有不到两年时间。
距离家破人亡,同样不到两年。
前世,她放假后着急回家,抄近道走夜路,结果被人拖到玉米地,任她怎么挣扎,也挣不开那双铁钳子一样的手。
那晚,她惊慌回家,躲在家里惶惶不可终日时,她被举报了。
罪名是,和男知青乱搞男女关系。她被拉去做检查,证实不是处女。
之后警察又拿出几封她亲手所写的信,那信的内容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重要的是,那确实是她的字迹。
但陆晓晓很确定,她没写过那样的信,和那名同被举报的男知青更是毫无瓜葛。
她和她的家人,无比确认她是被冤枉的,然而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她的真情实感被认为拒不认罪。
和她一样,那名男知青也不松口。
但即便
如此,他们还是被定了罪名,他被扔进监狱。
她被扔到牛棚,被当做典型月月游街,警醒年轻男女洁身自爱。
她忍着屈辱熬过一年,而他,好像不到半年就去了。
这段记忆,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
那些屈辱和痛苦,是她亲身经历过的,对此陆晓晓非常确定。
她看着日记里天真快乐的自己,苦笑一下,这样的自己将不存在。
沦落到那个地步,自己凄惨,还带累家人,她当然会反复琢磨究竟是谁害她。
她有怀疑的人选,但陆小莲装得太好,骗过了她。
后来,陆小莲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炫耀的将所作所为说出来,让她做个明白鬼。
陆晓晓把日记本合上,手指摩挲着扉页二哥的名字,这次,她不会再蠢的往人手里塞证据,也不会让她从自己身上讨到一丝一毫的便宜。
她坐到椅子上,翻看书桌上的本子,她有个习惯,每次放假都尽量把作业在学校完成,以便回家后留出更多的时间教陆小莲。
想到这,陆晓晓呕死了,怎么会因为陆小莲哭几声嚎几嗓子就心软。
她起身出去,院子里老母鸡挺胸抬头,神气的在前面领队,一溜小鸡跟在后面。
老母鸡叫一声,小鸡们也跟着叫,陆晓晓嘴角微弯,终于有了重生的真实感。
“晓晓,怎么不多睡会,时间还早呢。”张红妹看着俏生生看老母鸡的女儿,满目慈祥
。
“妈,我躺的骨头疼,想起来走走。”
“哦,那就走走吧。”张红妹一拍额头,“对了,咱家肥球被小珍抱过去玩了,明天给送回来。”
“没事,让她玩吧。”
肥球是她家养的狗狗,憨得很,也招人疼,是她爸在村里养狗的人家抱的,专门给她玩。
张红妹笑了下,余光瞟到门外的人影,笑着招呼道:“小莲,来找我家晓晓啊,快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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