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6年,京城成名最久的老生演员余三胜去世。
咸丰年间的咸丰御口亲封的老生三鼎甲,就只剩程长庚一人了。
不过,这也意味着梨园行由老生独领风骚的时代,转入了生旦净末丑争奇斗艳的时代。
这一转变,除了跟各行当演员唱念做打的逐渐成熟有关系,还一定程度上受到了观众的影响。
这个时代已经够压抑了,千篇一律且“带着丧气”的老生,更让人感到不爽。而大清国当家的又是慈禧,口味自然和她爷们儿咸丰不太一样……
京剧其他行当受欢迎,对于京剧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惜福兮祸兮所依,总有人会在新时代来临时,遭遇挡头一棒。
陈祎也没想到,先挨了这一棒子的是唱丑角的刘保山,而且这家伙出事还不是因为嘴贱:私串堂会。
私下里接受邀请,在堂会上表演节目。撇下经纪公司吃独食,这可是大忌。
本来呢,三庆班的老大老程对刘保山私串堂会一事,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保山私串堂会被抓了个现形,可能是因为有人眼红这种肆无忌惮捞外快的行为,也有可能是同行倾轧。
事情很快就闹大了,一直闹到了“演员以及行业协会”——精忠庙。
尽管刘保山的直属“经纪人”程长庚是精忠庙的庙首,可为了避嫌,也怕引起众怒,程长庚没敢出面。
刘保山在三庆班的一众好友拉着刘保山找到了“程管家”陈祎。
“程管家,您也是三庆班的老人了,您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保山就这么毁了?”
面对一群忧心忡忡的老熟人,陈祎瞥了一眼进房间之后就一言不发的刘保山,叹了口气:“保山,你可知道皮黄戏是如何取代昆曲和梆子成为京城梨园主流的吗?”
一旁的几个人都被陈祎给问懵了:老大,咱们现在是商量如何帮保山脱离困境,不是来回顾皮黄戏的历史来的。
倒是刘保山,似乎听出了陈祎的言外之意,微微点了点头:“乾隆年间,昆曲斥为靡靡之音,而梆子则有伤大雅。”
陈祎点了点头:“乾隆六十岁大寿,以安庆三个徽班为主体的三庆班,在徽商的推动下,进入京城,百步一唱,徽剧之名始成。”
刘保山点了点头。
“后来,进京的四大徽班在三庆班班主高朗亭的撮合下,成立了精忠庙,”说着,陈祎看了看刘保山,“你知道精忠庙成立的初衷吗?”
“群策群力,集众人智慧,避免徽剧步了昆曲和梆子的后尘。”刘保山苦笑,“可是,前辈,眼下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陈祎莞尔一笑:“你知道这个道理,还不晚!”
人群中的程章圃眼睛亮了:“水生叔,您可是有什么好的建议?”
“知道兔死狐悲吗?”陈祎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一群人愣愣地摇了摇头。
“私串堂会,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过错,”陈祎笑着叹了口气,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刘保山,“保山,你最大的问题不在于串堂会被抓,而是因为你赚得太多了……”
同样是背着“经纪公司”出来接私活儿,凭什么你就接的多,赚得多?
刘保山的小伙伴们这才恍然大悟:不患寡而患不均。
“可是,程叔,”跟刘保山相熟的好友依旧有些不解,“你说这些,跟留下保山还是没什么关系呀!”
陈祎叹了口气,笑嘻嘻地看着若有所悟的刘保山:“保山,你有没有可以为了唱戏玩命的胆量?”
刘保山笑着点了点头:“谢程前辈指点。”
第二天,刘保山向精忠庙提交了一份忏悔书。
忏悔书里,刘保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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