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年快过完了。
见罗介亭进门,奶娘掀开饭桌上的汤煲盖,笑眯眯地说:“介亭,今天是冬至,咱们也打打牙祭。等吃了饭,还有好消息告诉你。”
罗介亭笑着点头,鸡汤的香气驱赶走他这一路的焦虑。那些南方正在进行的战事,自己想秃了脑袋也没有用。即便是少帅,不也在送了蒋氏之后就被拘管训诫了。
白丽梅帮丈夫把夹袍袖子挽起来,赵铁蛋往洗手盆里添了一些热水。等罗介亭洗手后,四人一起坐到饭桌边。奶娘只买了半只
鸡,鸡大腿剁成了三块,白丽梅挑出来两大块给罗介亭,又给了赵铁蛋一块。罗介亭见妻子和奶娘也都伸筷子吃鸡肉,就慢慢把这两块鸡大腿的肉吃了。
赵铁蛋仿佛是吃龙肉一般地慢慢舔舐他那块鸡大腿。奶娘见他那样,就又给他夹了两块肉多的。还说他:“你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了。”
平心而论,罗家在吃食上没亏待赵铁蛋,都是一张桌子上吃一样的粗茶淡饭。只是赵铁蛋会有意识地控制自己,他每餐要比罗介亭吃得少一点儿,但也都基本吃饱了。他心里明白,他可比白丽梅和奶娘吃的多多了,但奶娘只收了他四分之一的伙食费,还是他占了便宜。更因为白丽梅从离了定县得空就给他补习功课,不然他这时候该在初小三年级,而不是初小四年级。所以,赵铁蛋自觉地担负起家里的重活:挑水、扫院子、搬煤饼等。
赵铁蛋最感激罗介亭。因为罗介亭知道他的理想是学医当郎中后,就从大学图书馆里借了《本草纲目》,还买了几刀纸,抽空就帮他抄书。52卷近200万字的《本草纲目》,罗介亭目前已经抄完了六卷,开始抄第七卷了。
等吃完这丰盛的一餐了,赵铁蛋帮着奶娘收拾了饭碗去洗。罗介亭就问:“奶娘,什么好消息啊?我看你今天就和我跟丽梅成亲时差不多。”
奶娘笑的嘴角快咧到耳丫子了。她拿走罗介亭手里的那杯药茶,她怕他听了好消息摔了杯子。
“姑爷,大喜!我今天陪着姑娘去看郎中,郎中说姑娘有了。稳当当的一个半月了。”
罗介亭激起来,他转身去看白丽梅,见白丽梅姣好的面容上满是幸福羞涩的红润之光。不等他开口相问呢,白丽梅双手轻抚腹部,用心愿得偿的笑容对他说:“介亭,先生真有本事!他当初给我配药茶时就说过,他的药茶喝三个月就够,包我之后能顺利有妊。这时间算起来可不正好是三个月!”
罗介亭激得不知说什么是好。妻子有妊是半年来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他扎撒着两手,在屋里子转了几圈后,略平复了些就激地说:“我这就给写信梨树那边写信,让祖父母和父母亲也能高兴地过年。”
他要给家
里写信,自然要用毛笔的。白丽梅挽了衣袖替他研墨。片刻的功夫,一封工整的蝇头小楷写就的家书跃然纸上。罗介亭吹吹纸上的未干的墨迹,小心把信纸放到一边压好。然后他转头对奶娘说:“奶娘,咱们明个儿得给丽梅加餐了。她双身子像现在这么吃可不成。”
白丽梅是知道家里有多少钱的,她蘸了点儿罗介亭刚才的洗手水,蹭掉指头上沾染的墨迹,笑着对罗介亭说:“我和奶娘今天问了郎中,那郎中说了粗茶淡饭最养人,平日里加个鸡蛋,偶尔吃回肉就可以了。”
“可以吗?奶娘。”罗介亭问。
“嗯,是可以。”奶娘附和。她也知道家里大概是没多少钱了,她想给姑娘另外做点儿好吃的,但早在从诊所出来,就遭到了白丽梅的坚决抵制。
罗介亭就说:“奶娘,我的伤早完全好了,以后你再不用给我做宵夜了。你给丽梅做点儿她喜欢吃的。”
奶娘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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