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1月底
程世竹是个细心的女孩子, 午饭时她就发现母亲有哭过。但因为孙太太等人在,她就没问。如今见母亲这般疲惫,直觉母亲的不舒服与那俩人有关。便问:“娘, 上午来咱家的那俩个人是谁啊?”
“啊, 是教国文王先生的太太和事务丁主任的太太。” 金文澜不想给女儿知道具体内容。“她们过来说了几句闲话。”
“那你怎么哭了?娘, 你以往和孙姨、刘姨一起做事儿, 回来都很高兴的。娘,你不要糊弄我。我家丧家,这学校里谁不知道?谁好好的会来带丧的人家闲聊,还是我们没来往的。”小姑娘在大宅众多的兄弟姐妹间,早就学会察言观色了。
“哪有你想的那么多。不过是家里来的客人多,我事事都要操心到。没有帮手的缘故。”金文澜不认。“家里的事儿你少操心, 你高高兴兴地长大就好。”
“才不是。娘,你只陪孙姨她们说话,我和弟弟陪着孙姨家、刘姨家的孩子,他们带了厨子来做饭,就没有需要娘操心的地方。娘, 今天你应该比我们家以前请客还松快才对。”小姑娘坚持:“以前还有你不喜欢的人来家里,嗯, 家里还有那三个姨太太等人给你捣乱。我都记得的。”
“傻闺女。以前是累。但那句话——要想一天不安请客。有客人来家里, 做主人方方面面肯定要比操心的多,结果自然比平时在家辛苦了。”金文澜搪塞女儿。
“是吗?”小姑娘将信将疑。
“是,就是这回事儿。世竹,你去看看谢妈妈忙怎么样了, 晚上随便做点儿白米饭算了。剩了不少菜的。”金文澜打发女儿离开,心里想着一会儿她忘记这事儿,也就完了。不曾想过了一阵子, 女儿把儿子叫回来了。而谢妈妈见三小姐找五爷咬耳朵,还以为有什么事儿呢,赶紧跟着姐弟俩的后面过来东屋。
年后才能上学的小男孩,很有气势地学了程家大爷的做派。他假装咳了两声清清嗓子说:“娘,你和姐姐就是比我大,但你俩是女人。大哥说这家里我是当家的男人,任何事情你和姐姐都要告诉我。”
金文澜心里早斟酌过了
,这事儿自己跟大爷去说,不如儿子出面跟大爷说。只是孩子太小,要是在大爷跟前说出“我娘让我跟你这么说,反而可能会坏事儿”。同时她也不想给谢妈妈知道。
于是,她打发才跟过来的谢妈妈,说:“中午的烤全羊还剩了一些,你去捡些冻豆腐化了,晚上把豆腐下到丸子汤里面吃。”
谢妈妈是个明白人,立即拿着菜盆去杂物房里捡冻豆腐去了。
金文澜这才把王太太和丁太太过来的目的告诉给女儿和儿子。
程世文马上跳起来说:“娘,我爹给你的□□呢?现在就去打死那个丁主任。cao他娘的,居然敢欺上我们老程家的门了。”
“不许说脏话。”金文澜立即绷脸,她点着儿子的脑门说:“我给你□□?你当你打死人我不要偿命啊。”
“六弟打死程叔都没事儿的。”小男孩振振有词。
“闭嘴。我跟你说过那事儿不能再提的。丁主任和管家不同。管家没亲属,他死了也没人告诉警察。但丁主任被打死了,他家人肯定要找警察的。”
“不打死他我怎么咽下这口气?不行!”程世文的小爆脾气上来了。“我大哥交代我了,说不能让人欺负你和我姐姐的。”
程世竹按住喊叫的弟弟,“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咱倆明天回家问问大哥。娘,大哥说期末考到前五名和原来的奖励一样。”
金文澜立即答应了女儿:“那咱们明天先绕到你三哥那儿,把你三哥和四妹妹都带上。”
程世文嘟囔:“问大哥也行。要是我爹活着,我就问我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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