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内心深处笃定芽芽是个福娃。
特别是种灰灰菜的那块旱地,以前老聂家怎么折腾种的作物都不成型,可是打从芽芽种绿豆以后,那绿豆苗一片片的越长越旺盛。
她想芽芽给老聂家多带点福气,私底下从嘴里省下来几口鸡蛋,这样芽芽偶尔一星期还能吃到两个鸡蛋。
路过的知青每回瞧见芽芽带着草帽,靠着大黄专心致志的剥鸡蛋,小手一点一点剥得很仔细,剥下来的蛋壳放回兜兜里。
知青有时候打趣她,要她分鸡蛋,每一次都能看到芽芽很豪爽的举手分食。
玩熟了之后,知青们傍晚下工回来就爱绕路,看看芽芽在不在,并偶尔就鸡蛋的事表示羡慕。
他们在城里,每个月有半斤鸡蛋供应,到乡下后跟老乡同吃同住,就是有钱有票,也不一定能吃上鸡蛋。
芽芽看着这些哥哥姐姐,豪爽的表示明天她可以带多一点来给大家。
然后在大家惊喜的目光中笃定的接上一句:“要钱的”
知青们表示,只要她能够把鸡蛋给拿来,付钱不是问题。
她们家的鸡蛋都放在米缸里保存,芽芽跟知青还算半青不熟的关系,怕人家骗小孩,特意让二哥聂卫平跟着去。
然后,她压根没注意到,其实带去的也是个小孩..
为了让鸡蛋漂亮点,芽芽还特意给鸡蛋们洗了个澡,仔仔细细擦得亮亮的。
地里只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的知青,低声问:“带来了吗?”
芽芽从左右鼓鼓的兜里各挑出一个鸡蛋,剩下的在聂卫平那里。
“怎么只有五个?”知青问,他们这个知青点一共有八个人呢。
芽芽摊手:“我跟哥哥只能拿得了那么多啊。”
两个知青钱都带来了,故意问芽芽,“我们给你多少钱啊?”
聂卫平紧张,他不读书,不会算数。
芽芽在家算过一次,特意跑道李家问了李岳山,价钱早就背得滚瓜烂熟。
“四毛钱”
“怎么就要四毛钱了?一个五分钱,也才两毛五。”
芽芽就掰着指头给知青算,先照例夸了下自家的鸡,每天都有吃蚯蚓,并且反问知青,在石头村见过天天能吃上蚯蚓的母鸡吗?
知青们表示,人家家里的鸡吃不吃蚯蚓,他们也不知道啊。
芽芽继续说:“我们家的鸡吃得比别家好,生的蛋比别家有营养,就得卖得比别家贵一点,而且我请我二哥来了,他要不跟来,能捡好多绿肥交给队上呢,队上能给工分的,得把我二哥辛苦费,我走来也好累的啦...”
说着,芽芽还诚恳的敲了敲小短腿。
知青们私底下也不是头一回跟老乡偷买鸡蛋,每斤比供销社收购价要贵三四毛钱,农家人才愿意冒险卖。
起初还以为芽芽的价钱是大人教的,听小孩自己的一套理论后觉得挺有意思,故意逗她。
“可是四毛钱还是贵的啊。”
“不贵不贵,其中有一个是双蛋黄。”
怕人家不肯要双蛋黄,芽芽只拿了一个,叉着小腰肢放话:“要不是双蛋黄,来我家找我。”
女知青捏了捏芽芽的小脸蛋,付了四毛钱,告诉他们。
回去鸡蛋要是味道好,他们家也有足够的鸡蛋供应,往后就一直跟他们家订,而且每斤比供销社的收购价高四毛钱。
临走时,两个知青好心的提醒两小孩别到处乱说。
“芽芽,刚才那些话,谁教你说的?”
聂卫平能想到的,也就亲大哥了,连亲大哥他都觉得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芽芽还歪着脑袋想着怎么跟二哥分钱呢,那些话当然是大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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