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去唇脂,苍白如纸的唇瓣露出。
褚轻砚到似乎根本没有预料姜岐能猜出来,他刚才甚至还以为……
“脱掉衣裳给我看看。”
他没动。
须臾,轻笑道:“真的不是什么大伤,我身材丑陋,前辈还是别看了。”
“随你。”
姜岐表情冷下来。
褚黎左看看又看看,不解道:“前辈,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轻砚哥哥,你嘴唇怎的如此苍白,难道又觉得冷了?”
此时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褚黎祖父叹了口气。
“轻砚你先回去歇息吧,我有些话要和前辈说。”
褚轻砚应声,转身离开,姜岐瞧着那背影,给人一种萧瑟感,好似是这世上最孤独的人。
孤独?不过自怨自艾罢了,她收回视线。
这边老者将褚黎也打发出去后,方才缓缓开口:“前辈莫怪轻砚,苦水里泡着长大的孩子,有些不正常在所难免。”
接下来,老者给姜岐讲了个故事。
“三十年前,一位快要濒死的女子在路上遇到个修士,修士救了女子,女子倾慕,两人拜堂成亲,成亲第二夜,修士失踪。
女子找了修士整整五年,颠沛流离,终于在孩子四岁的时候找到,却得知修士早已成亲,还有个十岁的儿子,可母子两人早已没有去处,只好住下来,两人的日子过的很不好,常常受到欺辱。
然而就在一个月后,女子得知自己家破人亡均为修士所致,由爱生恨,对儿子也非打即骂,半年后,女子意图刺杀修士反被杀。
女子便是褚轻砚的母亲,修士则是褚需亦的父亲。”
姜岐没想到褚轻砚还有这样的悲惨过往,更想不到的是,他和褚需亦竟然同父异母。
怪不得褚需亦对褚轻砚的态度那般恶劣。
“那孩子很苦,光是活着就已拼尽全力,所以还望前辈不要厌恶他。”
“我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路想着褚轻砚的过往,觉得自己对褚轻砚的确存在偏见,只因第一印象不好,就认定对方不是好人,如此实在有失偏颇。
正想着,便看到坐在门口的褚轻砚,他闭着眼,看起来像是睡着了,睫羽纤长,嘴唇苍白。
姜岐正考虑要不要将人叫醒,褚轻砚睁开眼,朝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你来做什么?”姜岐忍不住皱眉。
身上这么重的伤,不回去好好休息来干什么?
随即想起自己刚才的决定,姜岐咳了声:“先进来吧。”
关上门,转身看到褚轻砚已将衣衫褪下,她看着褚轻砚身上的伤瞠目结舌。
褚轻砚身上坑坑洼洼,无一处完好,甚至有几处看起来像是被咬过,露出森森白骨,而那血肉里,竟隐隐发黑。
褚轻砚没将身上的伤当回事:“如果受的伤不够严重,他们是不会信的。”
所以那日他在和褚黎回去后又偷偷的离开,他站在妖兽面前没有任何反抗,任由妖兽摔打啃噬至重伤。
“前辈莫怕,这皮肉伤只是看着恐怖罢了。”更严重的是内伤。
后面这句他没说,但姜岐也能想到。
正因如此,她才会感到愤怒。
“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身体的?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褚轻砚愣了下,没想到姜岐竟然会露出这般外露的情绪,要知道,他一直觉得姜岐情绪很淡,哪怕是生气,都不会这么激动。
心中却有一种隐秘的开心与满足,仿佛期待了很久的东西,终于拥有了那么短短一瞬。
“我当然想活,可是前辈,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和阿黎都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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