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苑之内,多宝奴早换好了一身衣物,死死在抱住陆衡书桌腿愣是死都不撒手,任凭她房内伺候的乳母奴婢姑娘长姑娘短的又哄又劝。
多宝奴智力堪忧,却大体明白谁待她好谁欺负了她。
乱糟糟之下眼瞧着马上就要被乳母抗走,多宝奴扯着嗓子嚎啕大哭,那嗓门大得这小院都要被掀起来。?
“好了,她受了惊,就不要逼迫她了,”陆衡也不知如何是好,当下只揉着眉心无奈开口:“你们先走吧,她今夜先宿在我这儿。”
乳母柳嬷嬷当下眼睛一瞪:“哥儿说什么混话?!小时候一处倒也没什么,如今哥儿和姑娘可都是大了!”
说罢伸手去扯多宝奴:“姑娘!咱该回了!”
多宝奴哭声尖锐,拽着陆衡的衣袍可怜兮兮。
这屋里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其他院子的人,很快徐夫人院里的徐妈妈就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不一会崔老太太院里的沈嬷嬷也来关心一二。
可到底谁也做不了主,只好派人火急火燎去报给老太太、大太太问问法子。
那柳嬷嬷等人嘴上告状自己伺候多宝奴实在苦,手上又是拉又是拽,陆衡站在原地却登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后宅女眷的事他原本也不该管太多,加上现在徐夫人当家,他轻易不敢惹这个嫡母的眼。
一屋子,又是哭又是吵又是骂声,实在吵得他头疼。
陆嘉站在门口冷着眼看着柳嬷嬷。
她取过打夜梆子的小厮
手上的铜锣,声声尖锐入耳,生生敲碎了争吵。
陆嘉冷声:“这是哪来不知礼数的老东西?”
柳嬷嬷看着向来陆嘉却生恐惧:“三姑娘说笑了,老奴是……是福康堂的老妈子,和姑娘也是见过几个面的。”
“哦,原来是二叔家的嬷嬷,”陆嘉挑眉,在柳嬷嬷谄媚的笑容中,她沉下脸:“门外就听见你哭天抢地说自己日夜照顾我这妹妹实在是苦,既然如此,从今儿起,就不劳烦嬷嬷了。”
真当残疾人不是人?
陆嘉正义感爆棚,这多宝奴生来有缺陷,但今天差点死了她周围的那些奴仆居然还一个个指责她‘不守规矩’,可真是一群垃圾。
柳嬷嬷还未反应过来,陆嘉微抬下巴,指着柳嬷嬷朝着门外那些她吩咐拿来长棍扁担的小厮开口:“打出去,咱们家庙小,可装不下这一尊大佛。”
“三姑娘你不能赶我走!”那柳嬷嬷扒拉着门缝:“我是有身契的,在二太太那儿,除了二太太没有人能发落我!”
陆嘉侧过头:这倒是有点麻烦。
多宝奴止住了哭声,自地上站起身,缓缓拉住陆嘉的袖子。
“嬷嬷…抓…多宝奴疼……”多宝奴将自己袖子撸起来,只见那腋下位置青紫得厉害。
柳嬷嬷万万没有想到一直痴傻的多宝奴居然会咬她一口,当下大声道:“姑娘!你可不能黑了心肠、没了良心,这么污蔑老奴,太太是再也不会见你的!”
陆
嘉脸色一寒: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陆衡同样脸色不好,但他方要开口,却看见清风苑外一排排灯笼,这声势浩大一看便知是这府内的当家人来了。
陆嘉自然也看见徐夫人的身影,她冷笑一声:“来人,给我狠狠打她嘴巴!”
徐夫人进门来正巧听得陆嘉这一令,当下开口客气道:“这是怎么了?”
毕竟这是老二家的奴仆,她确实不好动。
“太太,这老东西张口喷粪,当着我的面,骂二叔家里的多宝奴是黑心肠没良心,”陆嘉站在被押跪在地上的柳嬷嬷跟前:“不狠狠教训一顿,别人还以为陆府是个奴才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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