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沉默了许久,终于平淡开口:“我为了我娘。”
“夏姨娘曾经与我娘是闺中好友,是她引导我去寻查曾经是我娘身边的老人,”陆宛看着眼前那碗面茶,没有动,也没有给陆嘉眼神:“我娘是被徐氏害死的。”
“你不知道,我娘是活活冷死的。”
陆宛的目光里似乎染上了一层无奈又痛恨的情绪。
数年前的陆府庄子上,明姨娘隆冬雪夜里得不到一块炭火,屋子就算是用三五层的纸糊起来,那冷风还是一个劲往屋子里钻进。陆宛看着打着寒颤的母亲,正守着柴火炉子给她做一碗小粥。
她分明已经病入膏肓,转过头看着缓缓坐在火炉边上看诗书的陆宛,强打着扯出一个笑容来:“宛儿,一会子小粥就好了,娘亲方才看那边的菜虽然打了雪,但还是新鲜,就摘了一些来给宛儿作粥。”
陆宛抬起头来:“娘,您身子不好,别忙碌了。”
明姨娘不管不顾,定然要亲自出去菜地里给陆宛摘菜来。
她不是只摘来新鲜的菜,而是把所有的菜都全部摘了下来,然后手把手边教陆宛边做了一大缸子的咸菜。那个冬天太冷,她看着一缸咸菜对着陆宛笑道:“我的儿,这般你就是就着小米粥也能不求人过完一个冬天。”
那时候的陆宛还不明白,原来这已经是她的亲生母亲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那一年的冬天太冷。
“我在庄子上求照顾我
们起居的李嬷嬷,还写信求过府内的太太,但是……”陆宛叹出一口气:“没有人回复,那个李嬷嬷甚至拿着我们母女两唯一用来做人情的金钗去赌博。”
“她说,人各有命,”陆宛冷笑一声:“在你们在府上锦衣玉食的时候,我就活该在庄子上受冻挨饿,我娘就活该没有大夫看诊治病,活活拖累死,陆嘉,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在她说出陆嘉两个字的时候,陆嘉下意识身子一颤。
像是恶鬼要找她冤魂索命一般可怖。
此时的屋内只有陆嘉与陆宛、还有明月三人,陆嘉咽下一口口水,有些紧张,毕竟陆宛的人设是个武林高手,如果她真的莽一点把她掐死也不是什么难事。
陆宛倒是没有陆嘉想的那么凶残,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在桌子上敲打。
像是在思考,像是在伺机而动。
陆宛凉凉开口:“是你母亲——先夫人——白氏做的。”
陆嘉张了张口:“这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
不对,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你还愿意帮助我?
陆宛冷笑一声:“其实昨儿晚上,你和徐氏说话的时候,我就在屋檐上,你说的那些什么鬼害人图什么的理论我也都听见了。”
“我承认你说得对,可是怎么我娘生我的时候,就没有人来说这些辩白呢?”
原来,陆宛的母亲明姨娘原本是白夫人的丫头。
当年白夫人入府五年未曾有子嗣,所以让自己身边的两个
丫头夏氏和明氏做了陆侍郎的通房,明氏先有了身孕。但怀陆宛的时候,陆老太爷却过了世,就连那陆谚也一病不起,古人迷信,故而请了僧人来看。
只说是府上有天孤杀星,不可防其降生,否则会绝陆氏之后,也不可任其降生,否则会防死父母先辈。
为了双方面保全,便是让明氏去京郊之外的庄子上将孩子生产下来。
陆嘉听罢,只拧眉:“可这与我母亲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有仇有怨,那也该是找散播封建迷信的人,跟白夫人有什么关系?
陆宛呵一声:“自然就是你母亲白氏提议找那些和尚道士来看看家中运,才导致我和我娘十几年入不得陆府大门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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