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披红挂彩,绸带垂拂,满座宾客脸上神态各异,间或有人轻笑一声。
姚老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手里一串佛珠转的飞快。
“听说陆翰林来了,想必阿瓷没事的,老夫人不必过于担心。”
“小人之心!大白天的公主就是来送个贺礼,你竟敢妄自揣测。”
“我——”
“好了。”姚老夫人头疼,呵斥道:“都歇歇嘴吧,你们夫君今日都在外间,难不成要叫进来,在老身寿宴上比个高下?”
她一开口,先前争执的女眷顿时闭嘴,其余小声议论的人也都住了嘴,众人又等了一会儿,有侍女匆匆跑来说公主怒气冲冲走了。
惊的一堆人站起来,匆忙跑去姚家大门外,但是公主的銮驾早已一骑绝尘而去。
姚老夫人今天折腾了半晌,顿觉疲倦,才返身回花厅,呼啦啦一堆人绕过游廊,又抄着影壁前行,忽而,一只惊鸟啼鸣一声,荡漾过花梢,瞬间消失在屋檐后,晃的花枝下,转出两个人影。
陆沈白道:“慢些。”
“嗯。”
女眷们都跟着姚老夫人停步,陆沈白一抬头,视线掠过她们或悲或喜的目光,最后落在曲瓷身上,短暂停顿了一下,他再回头,已经对着姚老夫人笑开:“外祖母。”
陆沈白语气沉稳,态度恭敬:“今日我本该同阿瓷一道来的,但才出府门,便被陛下急召入宫,来的迟了些,还请外祖母恕罪。”
说着话,陆沈白对着姚老夫人行了一礼。
姚老夫人面色沉沉如水,仿佛要看透他这副皮相。
陆沈白并不躲,今日公主上门,于情于理,都是他的错。
“外祖母。”曲瓷轻声喊道,语气里带了央求。
姚老夫人叹口气,最终口气淡淡的,道:“政事为重,不打紧。你去前厅同那些老爷吃酒去吧,阿瓷过来,陪老身去听戏。”
“嗯。”
姚家虽然只是家宴,但因有女眷尚未婚配,所以男宾女眷还是分开坐的。
姚老夫人吩咐过后,很快来了侍女陪着陆沈白去外面,曲瓷则和姚老夫人到了戏台下。
今日和公主争执之后,那柄长剑的冷曲
瓷到现在依旧心有余悸。
是陆沈白救了她。
但中间陆沈白到底和公主说了什么,曲瓷却全然无印象。
曲瓷下意识朝着堂外扫了一眼。
陆沈白来的匆忙,但却帮她圆过了今日的难堪,她一时之间心绪复杂,不知是该谢谢他帮自己解围,还是该责怪他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画眉见她频频朝外看,又发现姚雨蓁不时盯着曲瓷,画眉眼睛一转,便故意声音不高不低地说:“小姐是担心姑爷啊?不然奴婢去看看?”
周围的人,都从侍女小厮那儿知道了今天陆沈白为了曲瓷和公主闹的过程,因此,此时都不无羡慕地夸他们夫妻鹣鲽情深。
曲瓷淡淡笑了,并不言语。
筵席从白天一直要摆到晚上。
姚老夫人上了年岁体力不支,到掌灯时分,便说自己倦怠,要回去歇息了,让众人自便。
曲瓷将姚老夫人送回去,再出来时,外面男客的筵席上,飘摇灯火点缀满堂,一片半真半假的红彤彤。
曲瓷搜寻了一下,最终在一颗梅树下找到了陆沈白。他一身绯红的外袍,在夜风中翻飞,周围几个叔公在和他说话,客气又赞赏。
远远看起来,今夜仿佛他才是主客。
“姑爷就是讨人喜欢。”画眉撅嘴感慨:“今天是他弄出这种事情,要是别人,可且等着吧,不被轰出去就不错了!”
曲瓷并不说话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