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公子, 你?……你怎么来了?”
王妙儿眼神闪躲,一脸做了?亏心事的模样。
来人身姿挺拔,面容冷峻, 立在王妙儿面前, 灯火都被他挡了大半。
正是薛峰。
薛峰笑道:“你?又背着沉霜,做什么坏事了??
“才没有,妙儿可乖了?呢!公子来了, 沉霜姐姐一定很高兴,我这?就去告诉她……”王妙儿蹦起来, 刚转过身, 就见沉霜站在走廊上,整个人神色淡淡的, 眉宇间并无喜色。
奇怪了。
以前每次薛公子来时, 沉霜姐姐都很开心的,这?次怎么是这个样子?
难不成两人吵架啦?
王妙儿歪着头,看看薛峰, 又看看沉霜。
“妙儿,”沉霜开口了:“你?先下去。”
“哦。”王妙儿拎起食盒,慢吞吞朝楼下走。
“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沉霜开口,声音冷冷的。
王妙儿更奇怪了, 眼睛咕噜一转, 走到楼梯口时, 趁两人不注意, 一个闪身躲到旁侧花瓶后。
薛峰走到沉霜身侧, 道:“有事,刚好顺便过来瞧瞧你。”
沉霜轻轻嗯了声,斜倚在栏杆上, 垂眸朝下望,五彩斓环之下,长绢红纱随风飘撒,灵巧窗棂上大红囍字被绢纱撩起一角,呼啦飞舞中,斑驳影子与窗棂外的花枝遥相呼应。
浣花楼老鸨,似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在人群中游曳。
她乌黑发髻油亮,雪白面皮中央一点殷红花钿,扯帕歪头一笑时,金钗宝珠险险悬在肩胛骨上。
有人半嗔半笑:“妈妈不嫌重啊,一身家当都戴上,也不怕丢了。”
“好不容易开张,老娘要捞笔大的,这?些算什么?再说了,即便掉到地上,贵老爷们也是不屑捡的。”
沉霜冷笑一声。
果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哐——”
锣声骤响,沉霜长眉一蹙,身子轻颤,手已被人握住,垂眸,便见薛峰双手交叠,像似捧着珍宝一般,笼住她的手,道:“我可以娶你,你?不必待在这里。”
楼下人声骤然炸开。
“恭喜广泰银庄钱老板,终抱美人归!”
“恭喜刘兄啊!”
“多谢各位承让,多谢各位承认
。”
……
嘈杂的阿谀奉承里,被赎身的花娘,一身红衣,头戴盖头,被侍女扶着下了?高台。
买主已定,只待择良辰吉日,被一顶小轿抬出浣花楼。
或入府为妾,或被安置在宅子里,成为一个日日盼君顾的外室。
“娶我?”沉霜喃喃道,忽而笑开,清冷面皮上冰化雪融,却带着森森寒意,一瞬间,她又成了?浣花楼那个难以相处的沉霜,她道:“我若要嫁,须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礼,你?可能娶?”
“沉霜——”
“薛峰,你?不能的。”
沉霜轻笑一声,抽出手,穿堂风惊掠而过,周遭红纱扑了?她一身,她清清冷冷站起来,单手撩开纱幔,似拂开层层束缚一般,孑然一身走了?。
王妙儿躲在花瓶后,看不清薛峰脸上的神色,只见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下了?楼。
“呼——”
王妙儿松了一口气,这?才从花瓶后面出来。
她不明白了,沉霜姐姐明明是喜欢薛公子的,但是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他呢?
而且藏人这件事,沉霜姐姐也不让告诉薛公子。
真是好生奇怪。
王妙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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