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些事端,意图为她的孩子争得太子之位。
可惜她在后宫之中虽是受宠,天子却丝毫没有要更换太子的意思,太后更是干脆将当年尚且年幼的温慎之接到了身边,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哪怕如此,荣皇贵妃却仍旧未曾放弃,她就是不想让温慎之好过,温慎之也早已麻木,只是她今日所为……温慎之觉得,她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
自己方才大婚,她便要往东宫中送美人,这明摆着挑拨离间的嘴脸,难免令温慎之心有不悦。
可宫中争斗,从不会有明枪明刀,温慎之看延景明好似什么味都不曾品出来,便道:“她既然要送,你代我收着便好。”
延景明未曾多想,更是不疑有他,温慎之说什么,他就点头。
温慎之又道:“皇贵妃如此有心,我也该给她备些回礼。”
延景明继续点头,一面将最后一口粽子咽了下去。
温慎之这才拿着手巾擦了擦手,转而笑吟吟问延景明,道:“吃饱了吗?”
延景明刚要点头,可听到“吃饱”二字,他猛地便想起自己今天爬墙溜出驿馆,本是为了母妃的辣子鸡。
他跟着温慎之在闹市中瞎逛了这么久,还吃了这么多东西,压根将要给母妃买辣子鸡一事丢到了脑后,延景明说不出心中内疚,却又不知大盛京中何处才有母妃想要的辣子鸡,他只能看向温慎之,想同温慎之求助。
难得与美人相处,温慎之一动也不想动,他直接转头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秦卫征,拖长音调道:“秦右卫率——”
秦卫征:“……”
秦卫征派人去温慎之口中的店铺买辣子鸡,自己却坚决不肯从温慎之身边离开。
他清楚太子的劣性,甚至觉得自己只要一转头,温慎之就能从这店中消失不见,保不齐下一次便要在平康坊内才能抓得到太子了。
可今日温慎之好像转了性,他没有一丝要离开此处的意味,只是请店家一道道往上加菜,延景明食量大,吃得又香,温慎之却多是浅尝辄止,天下的山珍海味,他大多都已尝过,自病后他口腹之欲寡淡,仅是觉得看延景明吃饭有意思,等店家将端午方有的雄黄酒温好端上之后,他饮一口,秦卫征便忍不住小声提醒,说太医令他少饮酒,温慎之方看向延景明,将酒盏推了过去。
他想,今日是端午,本该是喝一些雄黄酒的,而西羯人除却尚武之外,还喜烈酒,这么一小杯雄黄酒,对延景明而言,应当不是什么大事。
延景明不知温慎之推给他的是什么东西,他端起酒盏,小饮一口,觉得有些甜丝丝的,饮入喉中,又有些温热,有些像是阿嬷熬的奶茶,他将那一杯雄黄酒都喝了,还觉得有些不够,温慎之便主动做了酒侍,接连为他斟酒,一面道:“端午五毒俱出,饮些雄黄酒,好辟邪驱毒。”
延景明吨吨吨轻松将那一坛酒喝了个干净,跟着点头,跟着温慎之学习,道:“介是雄黄酒——窝还是第一次喝酒。”
温慎之唤店伙计上酒的动作一顿。
延景明面上便已开始隐隐有些微红,却仍不觉有异,只想那酒甜丝丝的,他很喜欢,他想要更多一些,温慎之一手扶额,另一手将那酒壶挡着推远,他未曾想过延景明竟然不会喝酒,也不曾想过这酒才刚下去,延景明的脸竟然就红了。
温慎之只好道:“我先送你回驿馆吧。”
延景明不明白温慎之为何如此说,只是小声道:“窝还没去买辣子鸡。”
温慎之好声好气哄他:“我待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
延景明这才站起了身,可那动作稍大,他便不由一晃,一手扶住桌沿,只觉得自己不过只坐了这么一回儿,再站起身时,便好像踩在云端之上。
他很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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