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就可以粉饰太平。
如此长年累月地下去,也就把康鸿达一党的武将以及以韦敬则为首的文臣养得越来越贪婪了,一个个仿佛血蛭般贪婪地吸取着朝廷的血肉。
这些人过惯了从前的舒心日子,由奢入俭难,现在当然也不会希望有一个太过强势的君主压在他们头上,所以一门心思地想要压制顾玦,想让顾玦有所退让。
沈千尘眸光微冷。他们还真是打了手好算盘。
这时,小二笑容满面地为两人上了雪泡梅花酒,白瓷酒壶是放在一碟碎冰里呈上来的,从酒水到酒壶全都冰凉凉的,还在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
沈千尘给顾玦倒了一杯酒水,递给他,小声地叮嘱道:“最多三杯。”
这雪泡梅花酒不是什么烈酒,不过是浸了梅花瓣的糯米甜酒而已,所以顾玦也能小酌几杯。
顾玦接过了酒杯,抿了一口雪泡梅花酒,扬了扬眉。
这种甜酒对于常年在军中的顾玦来说,几乎不能称之为酒,只能算是一种果子露,不过倒是挺适合姑娘家喝的。
他见沈千尘的杯子空了大半,就给她添了酒水。
沈千尘的目光朝隔壁桌那个霍然站起身的青衣举子望了过去,青衣举子环视四周,正色道:“官家登基才两个多月,为百姓免赋税、查军中贪腐,种种举措,可见官家有心肃清吏治,一正风气。”
“不该啊。”
他并不觉得新帝顾玦是个听不进谏言的暴君。
有人点头,也有人摇头,这些学子七嘴八舌地辩论了这么久,依旧争执不下,谁也没法说服另一方,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坚持。
沈千尘勾了勾唇,信手拿起了酒杯,又喝了两口凉爽甘甜的酒水,觉得这些读书人中也还算有几个眼明心亮的聪明人。
照理说,韦敬则在朝堂上混了几十年,也算阅人无数了,怎么还不如这么个与顾玦素不相识的书呆子呢,顾玦可从来不是那等子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沈千尘再次把酒杯放到唇畔时,感觉到身边的男子又朝她这边凑了过来,他的薄唇再次“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耳垂,轻声道:“我最近让吏部安排官员进京述职。”
沈千尘眨了眨眼,眸光一动,她也知道这件事。
顾玦明面上下旨让官员进京述职,但其实他也有改革体制、精简官员的意图,只不过,现在其他人都只以为这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次“述职”。
光是“述职”,其实就已经让朝中不少人的心里直打鼓了。
所以,韦敬则早不闹,晚不闹,偏偏就挑这个时候开始闹。
现在恰逢会试,京城里多的是读书人。自古以来,学子们往往自视甚高,清高又意气,因为没经过什么风浪,他们往往有些过分耿直,这些人向来都是最容易被煽动的那一类人。
紧接着,李举人也站了起来,对着青衣举子鼓掌道:“宣兄真是好口才。”
他约莫是太激动了,身子恰好撞到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咯噔”的声响,一下子引来更多好奇的目光,连大堂中的其他茶客们也朝这些读书人看了过去。
李举人与宣举人四目相对,不以为然地昂起了下巴,道:“宣兄,你对今上如此维护,看来对于‘屯兵’这一题该如何作答,你应该已经心里有数了吧。”
李举人这句话乍一听莫名其妙,可是,联想他此前曾经提及今年会试定会有论“屯兵”这一题,他这话中透的意思就显得意味深长了,等于是在说宣举人是为了功名才一味媚上。
对于这些自恃清高的读书人来说,这已经是一种很严重的侮辱。
“……”宣举人的脸色霎时间涨得通红,神情羞愤。
周围的不少学子们都对他投以异样的眼神,或审视,或轻蔑,或恍然大悟,或摇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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