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烂漫的紫藤想来是在春季,茎蔓蜿延屈曲,荚果迎风摇曳,经过调色后,整个照片给人一种收敛且神秘的美感。照片上的亚萱看起来并不十分年轻,林然对女性的年龄很不敏感,尤其现在有了美颜和堪比整容的化妆术之后,林然对女性的年龄更是一头雾水,照片上的亚萱年纪看起来在2333之间,和幽暗的紫藤花一样,亚萱的脸色苍白中透着一种神秘的气质,加上那件深青色连衣长裙,与背景色调相得益彰,彼此加强了一种神秘和内敛的气息。
怎么说都像是一个新人编辑,当初自我介绍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么说的。
“然,我是亚萱,这本书就由我来配合你完成吧,关于书的任何事情然都可以和我聊聊,我啊,卖给你了。”
林然仍旧记得一年多前第一次和亚萱说话时自己无比尴尬地说不出话来,最后,从语音聊天转为文字消息后,才纠结不定地挤出几个字来,简直比写一段能用的小说段落更难。
说起来,虽然之前有一位引路人一般的男编辑,但真正意义上自己作品的第一任编辑正是亚萱。
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每次和亚萱聊天,林然几乎都说不出什么话来,于是就变成了那种“编辑说什么都对”的作者,这样想来也没有什么不好,何况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亚萱都尽心尽力在帮助这本书,相比之下,自己反倒是这场出版马拉松中最无能的一个。
窗外雨声依旧,没有半分停歇的意思,和亚萱道了晚安之后,林然打算放弃继续熬夜等待灵感的计划,站起身,打算离开书房。
椅子周围成堆摆放着书,一直延伸到入门处,这些书是上一周搬到这里来之后还未及时整理的,此刻成了一块块沉重的石头,霸占了将近20平米的书房地面。
今天仍然是没有力气整理的一天,在迷宫一样的书堆中找出落脚的空隙,跳房子一般走出书房,林然快速冲了个澡便倒在了卧室床上。
这张床的主人是林然的外公,这间卧室也是,这套房子也是。二十年前的装修,多年未曾翻新,如今飘荡着一股老旧的味道,林然小时候很喜欢外公外婆家,读小学之前,几乎都是在两位老人身边长大,要说和父母的感情远不如和祖父母更为亲近。
雨雾未消,林然闭着双眼仍然能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刚才相比,一点也没有变小的意思。
好在,自己是一个不用出门的人,即使大雨如注似乎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第二天要上班的人,不论是开车或是选用公共交通都不免麻烦一些。
和往常一样,已经放弃继续寻找文字的大脑即使躺在枕头上也无法立刻安静下来,已经活跃起来的大脑皮层,仿佛是一个正在舞蹈的少女,旋转c跳跃,丝毫没有睡意。
仿佛这一晚注定是不眠之夜,早知道如此辗转难眠,不如坐回书桌旁,望着红枫木桌面发一会呆,兴许木纹间会映出几个字来。
几个字,有时候就能拯救一整天的颓丧,让一个小作者能安心入睡。
至少,能放过自己吧,毕竟不是一字无成的一天。
时光无情,是落在房间里的雨,冰凉的打在林然脖颈后面。
十个字c二十个字c五十个字。
为娇妻所累而壮志未酬的菲茨杰拉德也曾有过这样的心情,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勉强写出100个字,当天才作家托马斯沃尔夫拜访他时,他为沃尔夫轻松自如地说出自己已经写了五千字而尴尬不已。
即便是能写出了不起的盖茨比那样才华洋溢的作品的菲茨杰拉德也难免会为写出几个可用的单词而一筹莫展。
海明威曾形容斯科特菲茨杰拉德的才能像一只粉蝶翅膀上的粉末构成的图案那样自然,然而有一个时期,他对此并不比粉蝶所知更多,他不知道这图案是什么时候给擦掉或损坏的。后来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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