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落了,不过比她多几分幸运罢了。
“非也!”顾植民搂住妻子,目光灼灼,“侬比她勇敢!”
他捧住徐小姐双手,徐小姐看过去,仔细打量,这双手因为长期操劳,接触各种实验材料,指节不可避免地变得宽大,搽再多润肤霜也不管用。
“如今一切都是侬自己挣来的,侬成就了百雀羚,也成就了自己,侬应当为自己感到骄傲!”
徐小姐脸上笑意按捺不住,却轻哼一声:“如今离目标差得不要太远啦,戒骄戒躁,侬晓得伐?!”
“太太教诲,植民必定铭记。”顾植民初心不改,士气十足,“虽然任重道远,阿拉携手,终有拨云见月之日。”
徐小姐闻听,粲然一笑,拉住丈夫衣领,送上一枚轻吻,顾
植民扣住妻子脖颈,二人十指紧扣,慢慢卧倒在床。天上云雾缭绕,悄悄掩住了月亮
傅家小妹如意很快就来上工,徐小姐亲自引她进门,工人们待她都很和气。傅如意很快就上手,成为一名合格的兼职包装工人,她勤快又活泼,人人都喜欢她。
小傅不想妹妹辛苦,每每在蒲石路见着小妹,脸都拉得老长,如意几次想同哥哥搭话,小傅都避而转身,直到那日,如意拿到了第一笔工钱,转头就给哥哥买了双皮鞋,把小傅感动得眼泪汪汪。他放下皮鞋,默默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首饰匣子,里头是他为妹妹准备好的珍珠耳钉。
兄妹俩互相望望,眼眶都红了,一番互诉衷肠,两人终于解开心结。蒲石路的气氛又恢复了平和。
与此同时,在先施马老板,青帮堂口大哥等人的佐证下,又有当年医院诊断结果,毒膏事件终于顺利澄清,而缺少了有毒这一指控,时过境迁,当年的香膏早已湮没,是真是假,再无从考证。顾植民沉冤昭雪,身上包袱终于挪开,大大舒了一口气。
晚上庆贺宴席上,众人商议三顾茅庐,再请宋北山,小贾不明就里,好奇宋北山究竟厉害在何处,小傅跟着顾植民,晓得许多内情,便争抢着要来说书,从当初渡口偷运c藏身泔水桶而面不改色,到宋北山硕果累累,学成归国,故事说得是险象环生,引人入胜。
顾植民笑意连连,不住点头,如意也听得眼放异彩,散席后仍拉着哥哥,叽叽喳喳追问不停。
次日,顾植民便备上一份薄礼,又敲开宋家大门,门房见他,一脸平静,领他进门,穿过花厅,来到后面院子里,宋北山正在修剪花草,听他来了,却毫无反应,理也不理。
顾植民尴尬站立半晌,开口搭话,孰料酒醒后的宋北山判若两人,真真是惜字如金,仿佛那晚的谈话只是一场大梦。
阳光炽烈,宋北山又视他如空气,顾植民索性坐到遮阳伞下,状似随意地向他讲起了百雀羚的发家史,宋北山旁若无人,默默剪枝,不晓得究竟听进几分。
顾植民讲得是唾沫横飞,口干舌燥,宋北山还是不为所动,正尴尬时,佣人送来两盏白瓷盖碗。
“今年新采的碧螺春,老爷在家时最爱喝这个!”
佣人放下茶盏,殷勤地招呼宋北山来尝尝。宋北山端起盖碗一饮而尽,扔下一句评语。
“就是些氨基酸,植物碱和糖类。”
佣人马屁拍错,讪讪不已,顾植民虽不爱茶,早年在茶馆做博士1,也学得一些功夫,一番细品后,他突然语出惊人。
“这茶并非新茶,而是去年采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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