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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话,那是官身!”
    啪地一声,刘向禹手拍茶案,震得烟袋锅子跳起来,瞪眼道:“黑龙王庙山的族人还能吃饱饭,是我和你们三爷爷去年带族人挖了四个月的水渠!”
    “你老子若无功名,凭什么让老的少的跟我去修渠?凭什么让人放精粮不种去种小米?”
    “还没到最坏的时候,蟠龙川浅得只剩一尺,何况旱极而蝗,撑不住夏天。”
    刘向禹只在最早两句有很大的火气,随后声调就低了下来,最后说到他心里即将到来的蝗灾,语气透出深深的疲惫:“世道变得再快,人心总要慢一步,百姓认官职。”
    但百姓就是再认官职,说这些也没用了,刘向禹的话音戛然而止,攥住那支烟袋锅子却舍不得抽
    上一口,只是轻轻用小铜锅磕着头上方巾。
    刘承宗眼里的父亲是博学之人,不像他们兄弟俩,为考科举有目的性的培养,仅读过四书五经与科考相关的书籍,父亲什么都读c什么都看,做过不同的职位世上几乎没有他不懂的事情。
    此时他却在父亲疲惫的面容下看见最苍白的无力感。
    那无力感来自他修出水渠却无法制止河流干涸c编练民壮却无法控制时局,新一年种糜子谷子就不能防蝗,种豌豆c胡麻c芝麻就不能抗旱。
    何必呢?
    心向秩序的刘承祖宽阔的后背向椅子靠去,像从脊梁骨被抽掉一股魂儿,问道:“朝廷为何不赈灾啊?”
    “朝廷?”
    回答他的只有父亲果断的摇头:“陕北都乱套了,知县不知县,不知方圆数十里受灾几何;知府不知府,亦不知方圆数百里受灾多少。”
    “至于朝廷不知道。”
    刘承宗看着父亲,老举人这句‘不知道’是闭着眼说的。
    他估计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确定或不想说。
    别说有举人身份的父亲了,就连他这个小小边军都知道朝廷这两年在忙点啥——肃清阉党。
    党争在他眼里头是糊涂账,因为党是党羽的党,并非党派的党,又没个入党申请,就成了随意能扣的帽子。
    甭管东林c浙c齐c楚c宣c昆或者说阉党,里头很大一批人是重合的。
    至少就刘承宗作为边军的所见所闻,边军们都说天启初年短暂的众正盈朝,延绥镇边军确确实实能领到军饷。
    但这事在后头不大有可能发生了,魏公公得势,东林党能干事的人基本被干个干净,九千岁能不能收得上东南的税,他不知道,延绥镇边军自打那年起重开欠饷,他清清楚楚。
    而如今当朝天子收拾了魏公公,再次牵连数以百计的官员,夸过魏忠贤的哪怕一句都得完蛋c骂过魏忠贤的哪怕一句都能升官。
    党争,可怕的并非党争本身。
    互相倾轧朝堂混乱,很可怕,但对大明这样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大帝国绝不是最可怕的。
    放眼帝国,东林党有才能的人在党争中尽数报销也不能伤筋动骨;但东林党有才能的人尽数报销之后,由浙c齐c楚c宣c昆党组成的阉党才学之士再一次被报销干净,就可怕了。
    短时间里再上哪去找这么多帝国人才储备呢?
    尤其是这个帝国在七年里换了四任皇帝c十任首辅,一个公司连着换俩董事长就足够上下人心惶惶。
    别说区区陕西旱灾,就算全国旱灾,朝廷都顾不上。
    他对事态的发展极为悲观,悲观不仅源于另一个时空的记忆,更是现实情况与记忆中盖棺定论相印证之后的结果——没救了。
    “大,你走吧。”
    刘承宗的话说没头没尾,却语速很快声调很急:“举人哪都能去,带娘和大哥,一个月,二十石糜子在延安换百两盘缠,少点也行。”
    “去江南,下南洋。”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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