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邕不过邺中作监质子,如何相提并论?”
见高宝德面上淡淡的疏离,宇文邕心底有些惶急。
他自己尚不清楚是为何,只是下意识想做补救。
“他们唤我西魏质子,唤我宇文公子,唯独你唤我郡公。”
西魏质子和宇文公子,本质上都是对他敌国身份的疏离和否定。
辅城郡公,本是西魏赐予宇文邕的封爵。
在大齐,逆魏就是乱臣贼子,当灭而平之,西魏所赐官爵,大齐上下都不会相认的。
众人皆把他看作西面送来的求和质子,怎会对他假以颜色?
唯独这位小医婢,虽说是禁中之婢,但也是有品位在身的女官。
自那日,她随中尚药典御丞来宇文邕殿上治诊他,他便发觉这个小医婢总是对他毕恭毕敬。
还有一丝不同寻常的情愫。
他非目盲瞽者,自是能感受到高宝德的偏爱。
可是宇文邕嘲笑自己。
祖珽奔赴自己,他能许他以后来。他日显达,自有祖珽获益之时。
可这小医婢,口中声声说自己也是来投诚,可自己又能许她什么。
许她财物?
“郡公若是在想,他日许我良田百顷,百姓千人,银钱万两,就通通作罢吧,我祖c我大父c我父一辈子侍奉高齐,这些我家都有,宝儿并不缺。”
高宝德仿佛看透了宇文邕,以言语激他。
宇文邕沉眸抿嘴。
他想,在邺宫也是做医婢,来到他这里,对他百般示好,不可能也是想要继续做个医婢。
她到底所图为何?
郡公夫人?
宇文邕似乎抓住了要点。
“不说了,不说了。”高宝德摆手,对宇文邕言道。
面上嗔怒,高宝德说:“郡公如此不上道,可真是让宝儿难过。今日年节,若要纠结于此,宝儿这年没法过了。”
宇文邕有些羞愧。
少年面上含羞,也是一番风景。
高宝德心中又好受些,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快随我进南坊转转,今夜郡公可要一直陪着宝儿,若是能让宝儿高兴,便原谅郡公今日之过。”
他有何过?
宇文邕茫然。
“好。”他顺从地说。
若是让何泉等人瞧见,自己家的主子这般乖巧听话,恐怕是要惊到跳出三尺之高。
邺中年节,纵是入了夜,也是火烛通明。
南坊诸街被烛火照亮的如同白昼。
昼夜不分。
高宝德同宇文邕一起,并身行于坊街。
街头,一班舞伎正尽情挥舞长袖,乐声和着舞姿,众人围绕四周,观之叫好。
着实热闹非凡。
“过去看看!”
高宝德自然抓住宇文邕臂膀,摇其衣袖,笑靥如花,对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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