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高宝德醒来,天已大亮。
婢好早醒,只伏于脚榻之上小憩,闻声急忙忙起身近前,掀帘探头。
得高宝德示意,婢好一边将腰枕团子,高置于高宝德身后,以令其可倚榻靠坐,一边说道:“殿下您醒了,奴婢这就去为您唤人,侍奉起身。”
高宝德口中发涩。
“倒盏热茶给我。”
“诺。”
婢好虽觉得,晨起之时,喝浓茶是在作弄身体。
可还是按着高宝德吩咐,将早准备好的一盏浓茶置于案上。
“殿下晨起之际,还是少喝浓茶为妙。”
婢好先是将茶盏递于高宝德,而后又认真地叨叨着。
高宝德还没回过神,只是点点头。
然后,一口闷下茶汤。
茶汤中的盐糖,并未完全遮住汤汁自有的苦涩味道的。
浓茶顺着高宝德的口中,然后入腹,刺激着味蕾和神经。
然后,她方有些清醒。
梳洗了一翻,高宝德出了门。
昨日与宇文邕所言忙碌不假,今日高洋将在藏书阁。
昨日,高洋制诏,令阁臣校定群书,供皇太子。
也就是今日,外朝修习经儒的国子博士们,将亲至藏书阁,高洋与高殷也会一同,校订皇太子高殷接下来的习练书籍。
皇太子要学的,并非传统的儒士所要学习的经史子集。
这些年,高殷识文断字,颇通邦国法度与仪礼典章。接下来高殷需要学习的,通俗讲,是如何治国平天下。
高宝德虽昨日同宇文邕呆了半天,可她也让人留意着高洋下此制诏之事。
宫人给她梳妆时,她将昨日买的掩鬓,小心翼翼地放置妆奁之中。
“今儿,去中侍中省,让他们替我制些掩鬓。”高宝德说与宫人听。
“殿下想要何样式?”
“让他们看着做罢。”
“诺。”
她今日虽并不打算带那掩鬓,但也穿着颇为正式。
头戴芙蓉冠,以碧罗为之,插五色通草苏朵子,披浅紫藂罗衫,把云母小扇,靸蹲凤头履以侍从。
还缺个钗子。
宫人问高宝德:“殿下可要再上个珠钗?”
高宝德在宫人摆弄她头发时,仅闭目养神。听到她问,这才睁眼,看了眼铜鉴当中的美人。
“上那个三翅莺羽珠钗罢。”高宝德说。
魏晋而下,华錜钿钗花式愈繁,或伏成鸟兽花枝等,富贵辉耀,相与混杂,簪于发上。
最后又罩了个厚氅。
是她一贯喜爱的猩红色。
待收撮完毕,高宝德去了昭信宫。
高殷与高绍德,同在昭信宫等着她。
前日皇后李祖娥,不是还跟高宝德讲,今日二子高殷c高绍德并侍于昭信宫,只等她来,晚点一同用膳。
“问阿娘躬安,阿娘长乐未央。”
“阿兄c阿弟!”
高宝德甫一进门,就朝殿中的三人喊道。
“起c起c起。”李祖娥嗔笑。
“宝儿。”高殷颔首,也是目中含笑。
然后高绍德也跟着喊她:“阿姊安。”
“自上次祭祖,一直抽不来空。许久没看见宝儿了。”
高殷有些无奈。
他所住的东宫,远在北宫,距离昭信宫和昭阳殿都远不假。还加之年节,最近,高洋嘱咐他做的事情还甚多。一时确实无空能来见他们。
若说真的能抽出来闲暇时间,也是径直来昭信宫,拜见问候皇后李祖娥,可若说自己的胞妹,长乐公主高宝德。
年后,高殷确实还没见过。
想到此,高殷有些面红。
高宝德佯作嗔怪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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