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郡官吏的上报,并之燕都的递信,经驰道,很快就递送至邺都。
太极殿。
食罢午膳,高洋正欲午枕,却见有近侍入了内来。
心知若非急务,近侍宫人熟习自己的饮食起居,断然不会此时前来。
“有何事?”高洋问入前之人,“但说无妨。”
待高洋起身坐定,内宦这才近前,低声说道:“陛下,边郡生变,其上帛书。”
见高洋并未出声,内宦微微抬头,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高洋,又接着说道:“信者言道,突厥作乱。”
高洋面露疑色,然后皱眉。
“书在何处?”
内宦赶忙恭敬递上帛书,燕都的书信。
一手接过书信,高洋三下五除二,便将其中内容扫视完全。
高洋方才猜得不错,果然就是那突厥木汗可汗,阿史那燕都。
燕都可憎。
他在信中激高洋,若不给粮,突厥铁骑即旌麾南指,使高齐束手。
燕都这封信,颇有几分旧年曹操于赤壁,“与将军会猎于吴”的意味。
“燕都若想挥鞭南下牧马,那便直来就好。”
高洋冷哼,原端坐于案的身子随即瘫平,倚靠在团子上。
拍了拍身旁的龙案,高洋不屑:“燕都断然无胆,料他一生只能受中原之薄供。”
“若是敢与朕会猎与中原,朕倒是敬他虎胆英雄。”
如果高宝德在此殿中,见高洋如此反应,一定会抚掌叫好。
高洋的反应,与高宝德在长乐郡信都县,跟高殷所言的话,几无出入。
燕都只是虚晃一枪,在试探高洋对于自己的忍耐罢了。
若是高洋资粮,那燕都便能知,高齐惧怕自己雄踞于北。如此这般,燕都就会对高齐更为不屑,日后也一定会屡屡朝高齐索取。
反之强硬回绝,以燕都秉性,必然会心中存疑,莫不是高洋使诈,引诱自己深入中原腹心?
燕都这点花花心肠,高洋一略便能知。
都是中原百十年来用惯的伎俩。
高洋在太极殿,罢退诸人,自己径自嘲笑着燕都此举。
许久后,才肃声说道:“宣,显亲县伯征西将军斛律羡。”
殿外宫人立即称“唯”,小步急趋到省中,去寻斛律羡。
斛律羡听闻天子急召,连忙停下手上政务,跟着内侍去太极殿面君。
高洋在太极殿偏殿等着他。
斛律羡脱履,躬身进殿。
高洋只一瞥,见殿前一人,方雅正直,大度深谋,急趋进殿。
立定,方行礼及地,口中称罪:“让陛下久候,臣羡死罪。”
高洋懒得听他寒暄,直接将案上刚才看过的燕都所写的帛书,扔给斛律羡。
斛律羡徒手接到,毫不费力。
“打开看看。”高洋懒懒地说与他听。
于是斛律羡也不落坐,直接立于殿前,这才打开帛书,扫阅起来。
眉头一皱。
“燕都南侵?”斛律羡第一反应与高洋一样,都是狐疑。
甫一看完书帛,斛律羡果断躬身,朝高洋拜道:“陛下不必相信,阿史那燕都此番言语。”
高洋又懒散地瞥他一眼,这才说道:“那是自然,朕又不昏聩。”
“你所想不错,燕都一看,就非是要与我们行好。他的那点龌龊心思,并不难猜。”高阳说。
顿了顿,高洋又道:“燕都率突厥之众,方平柔然,手下精兵良将折损颇多,便是敢行大逆之举,旌麾南指,与朕会猎于中原,亦无力窥视我大齐寸土。”
“陛下尧舜禹与,睥睨天下,军国几策,独决怀抱,规模宏远,人君大略,臣羡不及。”斛律羡本就是躬身行礼状,此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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