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宝德被高殷和太原王二人,簇拥其中缓缓走来。
她来时,是梳过妆的。
淡粉色织金绣海棠花的大袖衫配着鹅黄色的披帛,额间的插着赤金南珠掩鬓。
乌发雪腮,臻首娥眉,盈盈一笑,美如画卷。
桃花四月,料峭的春风仍透着几分寒意,宇文邕坐在席上,却丝毫不感觉寒凉。
宇文邕虽坐于下方偏角案席之中,仍然是一眼就瞧见了同高殷c太原王一同前来的高宝德。
此时见歌舞已起,案前众人皆缓了心绪,彼此相对礼罢,饮酒进膳。
气氛欢愉,没人注意着宇文邕这边。
宇文邕微微动喉。
饮下樽中之酒。
高宝德拢了拢手腕上的玉镯。
那是年中元日时与宇文邕偷溜坊间,在如星河般涌动的烛火炮竹之下,他替她戴在手腕之上的。
她扭转咕噜眼球,自然瞅到了宇文邕。
宇文邕也在看着她。
四目对视。
宇文邕原先唇边只作微抿,神色晦暗不明。
一与高宝德对视,嘴角就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原本晦暗不明的神色也不由得敛去。
高宝德离他挺远的,知道自己张口说话宇文邕也听不到。
于是蓦然,她侧身在高殷身后,阴影之中,朝宇文邕唇语道:“宇文邕。”
高宝德唤的是他的名姓。
宇文邕自高宝德上下开阖的双唇之间,看懂了她之言语。
“四哥哥”
隐隐约约,又见高宝德唇语几字。
宇文邕仔细学舌辨认,眉眼一突,闪现一息鹊喜之色。
四哥哥吗
知道她是长乐公主后,似乎也能接受。
就是,细水长流,顺理成章。
高宝德也仅仅是朝宇文邕偷偷唇语,并未当着宗室重臣之面,做出惹人注目之事。
宴席高宝德吃的多了,而此次营帐之外设宴,时不时能同宇文邕对视几眼的愉悦,却是第一次品尝。
高宝德的快乐,宇文邕明显能瞧得出来。
他自个儿,对这种感觉也很是痴狂。
初春过得快,日子一转又过了天,准瞬即逝就能步入夏天。
他们随天子行猎的一行人,也就待到未入初夏就回了邺都。
天子毕竟是大齐之主,大臣们也毕竟是朝中肱骨,虽说宗室可能无所事事,但一行人也不能由着宗室的闲暇而滞留甚久。
回邺都禁中那日,天上飘了雨。
在鸾舆之上,晃晃荡荡,昏昏欲睡。
又过半日,高宝德才至昭阳殿。
今日行路疲累,随便见了见皇太后应付了差事,帝后二人见高宝德却实是蔫蔫的,体量子他们体力不堪,就让其回殿歇息。
各回各殿。
各寝各榻。
下晌过半,高宝德才堪堪睡醒。
外头的天火红一片,有些娇艳之美。
“来人,梳妆。”
可能是刚才睡醒之故,高宝德韵色既清又柔,似泠泠碎玉,却又勾缠上了几分动人心弦的绵意。
婢姚正当值,闻声缓缓走进。
“殿下欲着何装”婢姚身后紧随数人,端着托盘,静待高宝德起身。
高宝德玉足踏地,缓缓伸了个拦腰。
四处打量了片刻,才对婢姚说道:“就坊间寻常娘子着装便可。”
婢姚微微一愣,先是道唯,令宫人去取衣物饰品。
自己则亲自上前,侍奉高宝德梳头。
婢姚持梳,一缕一缕地顺着高宝德微乱的发梢,见高宝德情绪颇高,不由得笑道:“殿下可是去看洗马”
高洋册宇文邕为太子洗马的制书,随着他回禁中,也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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