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之下,萧允嗣提着鸟笼溜溜达达,俨然将皇城当成了有狐巷子来逛,许是听厌了鸟儿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
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别叫了,真难听。”
都送去让如意楼的莳花姑娘调教好些日子了,怎还这副德性?看来那莳花姑娘也不怎么样。
呵斥了鸟儿,萧允嗣自个儿哼起了小曲,平平仄仄,抑扬顿挫。
完全没注意笼子里的鸟儿默默用翅膀抱住了鸟脑袋——就这调子,到底是谁更难听啊?
宫墙另一端君怀瑾匆匆往前行。
远远瞧见赵淮闻举起手正要打招呼,谁知平时言行举止一板一眼的赵首辅今儿像火烧着了屁股似的,埋头往前走,经过君怀瑾身旁目不斜视看都没看他。
君怀瑾转过身望了会儿他的背影,默默将手放了下去,老赵这是怎么了?怎么见了鬼似的?
他撇撇嘴掉头继续走,走了没一会儿,又碰见了萧允嗣。
今儿这是什么日子啊?平时想见都见不着的人抬头就碰见了,刚好,他也正想去找他呢,君怀瑾上前作揖,“六王爷。”
“君大人?”
萧允嗣看上去心情不错,一张介于仙和妖之间的脸一笑便叫周围景物黯然失色,素着的脸少了几分邪气,只远观的话还挺赏心悦目的。
君怀瑾也不兜兜转转。
“上回一别就没能再跟六王爷说上话,王爷,虽然宁妃娘娘和傅大人死了,您身上的谜还没解呢。”
他顿了顿,“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儿王爷为我解一解惑,宁妃娘娘身上怎会沾染上您的沉香?为何您能及时出现在鹿鸣街救下我?又是从何得知燕都那边的事?”
萧允嗣歪着头,看上去挺无害的。
“在为你解惑之前本王也想问问,本王可是救了君大人的性命,君大人难道想要忘恩负义?”
“理智告诉我不能忘恩负义,所以我把理智丢了。王爷若身正,就不要怕影子会歪——微臣呢——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他故意在好人二字上咬重,接着又说。
“还有一事,微臣觉得王爷有必要知道,杜仲死之前一直念叨着一个字——”他说着越发笑得和煦,“微臣当初以为他说的是四,如今细细想,说不定是嗣呢?”
“王爷觉得呢?”
萧允嗣丝毫不见异色,眼底有笑,“真伤心,本王还以为患过难,就与君大人有了过命交情呢?”
他将鸟笼往上提了提,“本王亲口为你解惑多无趣?哪有你自己去查来的有意思?”
在君怀瑾一脸怔然中萧允嗣哼着小曲飘飘然走了……
到了养心殿,君怀瑾刚进去就听萧允绎在说,“也许是我的问题呢?”他正恍惚什么问题啊?
又听萧允绎说,“你放心,还有十一呢。”
正跟萧易初在成贤街给秃了不少羽毛好不容易找到回家路的海东青做心理辅导的小十一突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揉鼻子,望望天。心想该添衣服了。
君怀瑾进来,殿内两人自动结束了刚才的话题,萧允绎赐了座,除了眉宇间多了几分威仪。
倒跟从前没什么区别。
然而他对待他们一如既往不代表现在与从前就真的没有区别了。
从前他们这些通过科举入朝为官的虽被称为天子门生,皇帝近臣,但真正近不近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而现在——他心里同样也清楚,他跟皇上确实是亲近的——
这种亲近尤其在朝中上下诸多官员想方设法巴结他时令他感受最深,他还跟温庭咬过耳朵。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的大概就是他们这种情形吧。
为此还被温庭狠狠嫌弃了一番,说,鸡也是他,犬也是他,若是叫别人知晓大明的状元就这么点才华,怕是要贻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