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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终于停了,地面上湮了一层积水,大概两指厚的宽度,一脚踩下去,还能激起晃荡的水花。
    浮玉招呼着人拿着扫帚和铁锹,将水扫出宫外。
    太后走时,那水已经扫了个七七八八,露出了被浸泡湿透的深色砖瓦。
    她回头看了沈裴一眼,并未说话,后者便已会意,自觉地跟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岁玉宫,又拐了个拱门,太后的速度这才稍减。
    沈裴跟在她斜左后方,保持了大概一步的距离。
    太后先是喊了一声太子,听得沈裴应下,这才继续开口,“你可弱冠有四了?”
    沈裴点头,“正是。”
    太后哦了一声,语气听不出情绪,“还是本命年啊,扎红了吗?”
    俗话说,本命年犯太岁,太岁当头做,无喜必有祸。扎红便是由此而来,亦是是郢朝历来的规矩,凡是到了本命年,便要系上红腰带,腕上扎红绳,才能抵挡这一年的灾祸。
    沈裴不信这些,便将这规矩置之脑后,“还不曾。”
    太后回头瞧了他一眼,“你十二岁生了一场大病,送去了山上修养,还不长记性?”视线在他那通身的月白锦缎上停留片刻,“改日将这一身换下,穿个吉利的颜色。”
    “孙儿知晓。”沈裴乖乖应下。
    “这十几年在山上过的如何?身子好了么?”
    “谢祖母关心,身子好多了。”
    太后嗯了一声,点头淡淡应下,这客套的问候说完了,也步入了正题,“你也老大不小了,之前在山上呆着接触的人少,如今回了京,宫宴上还看了舞,可有心仪的姑娘?”
    若非太后提及,沈裴还当真就将那宫宴的事都给忘了,他那时光顾着瞧沈非衣,眼里哪有什么舞。
    沈裴语气恭敬了不少,“回祖母,孙儿既为太子,又刚回京,如今正是同祖母学习的紧要关头,无暇顾及这些琐碎小事。”
    太后摇头笑了笑,却是不应沈裴的话,只是说着自己,“哀家有个外孙女,上个月刚过及笄礼。”
    “这么跟你说,你估摸也不太记得,驻守漠北的秦大将军,是哀家的妹夫。那小姑娘便是秦大将军的孙女,自小在漠北长大,哀家见过她几次,讨喜的很。”
    “秦大将军心疼孙女,便要她来京,明日哀家便派人将她从漠北接入宫中,你可见见。”
    从第一个字起到最后一个字结束,就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
    太后也没有给沈裴接话的间隙,这才接着方才的话道:“你说的对,如今关头,是要以掌管国家大事为重,可这家室,也一样重要。”
    沈裴自是知道没有同太后回旋的余地,便极为识趣的应下,“全凭祖母做主。”
    太后想说的说完了,便低低的嗯了一声,刚要吩咐沈裴回去,又忆起一件事,“你不要在东宫歇着了,自明日起,便来羽銮殿上朝,奏折要在当日亥时之前给哀家送来。”
    说完,她也没听沈裴应还是没应,便对着他挥手道:“好了,你也回自个宫里吧。”
    那东宫本就同太后走的方向相反,沈裴请辞毕转过身后,眼里这才划过一丝冷意。
    太后这是嫌他散漫,怕他再去找沈非衣,给他安排事儿做啊。
    -
    沈非衣将那沈裴取下的耳铛收起,用帕子包起放回了妆奁里。
    那耳铛她还挺喜欢的,也不知道另一半哥哥什么时候还给她。
    她一边拉开抽屉,将妆奁放进去,一边在想方才皇后对她说的话。
    这几日她在岁玉宫住着,已经极少再去羽坤宫瞧皇后,待太后和沈裴走后,皇后便拉着沈非衣说了不少会儿的话。
    那话里话外,都是在说让她离沈裴远一些。
    沈非衣并不理解这个远一些的概念,她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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