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已经过了很久,乙骨忧太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自从被关进这间不见天日的密室,时间感逐渐错乱。一天,还是两天?记不清了,失去了参照物连活着的真实感都体会不到……
注连绳编织而成的简易结界将他围在了桔梗印的正中央,体内的咒力受到阻碍无法正常运转。数米外的墙壁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覆盖范围直达天花板。这是一处针对特级危害物打造的监牢,整体结构与鸟笼无异。
乙骨忧太缓缓抬头,一盏小巧的竹编行灯落入视网膜。照亮方寸空间的烛火无风自动,脚下黑黢黢的细长人影宛如水中浮萍盲目地摇曳着。突然,眼部传来的刺痛感令大脑一阵晕眩,意识涣散间他抓住了椅面。陷入掌心的木料粗砺冷硬,尖刺扎进皮肉带出一点殷红。
好疼……
在这个连黑暗都噤若寒蝉的房间,丧失求生意志之人的精神与肉/体双双步入腐朽。紧接着思维僵化,容纳非物质的内核发出清脆的龟裂声,再陡然间崩塌。
突如其来的寒意让乙骨忧太条件反射般抱紧了自己,眼前的幻觉顿时消失无踪。他浑身颤抖着望向前方唯一的出入口,半透光的障子门后空无一物。不、不对,那里确实存在着什么东西,强行唤醒了里香所剩无几的理智。
她——
在恐惧。
心脏剧烈地跳动,周遭的一切仿佛褪色成黑白默片。乙骨忧太直勾勾地盯着半空的某个点,一片死寂中尖锐的耳鸣声愈演愈烈,直至响彻整个颅腔。
障子门拉开了二分之一,他最先注意到的是那双猩红如血的眼睛。
“午安,乙骨同学,昨晚睡得怎么样?”陌生访客突兀地出现在门口,用温和的语气说着常见的寒暄台词。
没关系的,里香,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
乙骨忧太瑟缩着低下了头,指甲无意间碰到掌心的伤口。绵密的疼痛源源不断地扩散,霎时间那一小块皮肤烫得惊人。
“你在害怕吗?”上半身没入阴影中的青年单手插兜,懒洋洋地用一只脚支撑着全身的重量。“还是,她在害怕?”
“抱、抱歉。”乙骨忧太苍白着脸嗫喏道,随即再次陷入了沉默。
“啊,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有栖川飞鸟缓步走了进去,他身后的空间在某种外力的作用下发生了不自然的扭曲,来时的安全路线被「重置」了。
“冒昧打扰,先做下自我介绍吧。有栖川飞鸟,我的名字。”
乙骨忧太踟蹰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过分漂亮的脸,走在街上或许会被误认为是明星而引起骚乱。虽然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男性略有不妥,但他一时间想不到更准确的词汇。错觉吗?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午安,我是乙骨忧太。”
有栖川飞鸟往前踏出一步,堪堪停在了注连绳旁。他扫视一圈,不太高兴地开口道:“果然不能对那些烂橘子抱有期待,连待客的椅子都没准备。”
“不好意思。”乙骨忧太不知所措地抱紧了膝盖,这一动作也让对方注意到了他此时连鞋子都没穿。
“为什么道歉?”
有栖川飞鸟直接在地上坐了下来,保持一手托腮的姿势注视着眼前的少年。经历了一番变故清隽的面容憔悴了不少,眼角稍稍下垂,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温和无害。单薄的长袖略显宽松,肤色呈现出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倒是黑眼圈一如初见时那般浓重。
“你,蛮有趣的。”
“诶?”乙骨忧太怔愣了一瞬。
“既非善人,也非恶人,只想普普通通的作为一个正常人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为什么会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呢?乙骨同学。”有栖川飞鸟疑惑地眨了眨眼,又接着开口道:“十岁那年成为被咒者,你的人生就已经脱离常规了。关于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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