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一跳,针刺到了指腹中,疼得她浑身一颤,她惊颤地看向时笙。
皇帝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来留宿吗?
指腹上血珠子滴落在绣面上,将她费心绣的香囊都染红了,她浑然不觉,一双眼睛盯在了皇帝的身上。
在这刻,她感觉到了皇权的威力。倘若皇帝真的留宿,她什么都做不了。
“呦,陛下来做甚?”时笙揉着自己酸疼的脖子,目光朝他身后看去,空空如也,不是来送赏赐的。
时笙没了兴趣,但想起晏如白日里的话,她突然想起一事,先说道:“您来得正好,我想问问我的月例是多少钱?”
“进来半月才想起这件事,皇后,你的心真大。”皇帝笑了,呆萌的小姑娘,与一辈子都精明的时玮着实不像。
“你急着用银子?”他复又问一句。
时笙走上前,像抱着自己的父亲一样抱着他的胳膊,“二叔啊,我需要银子打赏下面的人,贵妃在宫里这么多年,我也争不过她,您帮帮我。”
一声二叔让周遭的人都愣了,皇后喊皇帝二叔?
晏如抬眸,眼中波澜顿起。
皇帝却很受用,与时笙一道坐下,吩咐高铭:“取些金瓜子给皇后,一人赏十个,就足以。”
时笙眉开眼笑,“还是您好,若是我爹,肯定说是败家女。”
“朕明日宣你爹入宫,你已是皇后了,你劝劝他早日回朝,朕离不开他。”皇帝象征性说了一句,目光落在一侧不言语的晏如身上,“太子妃住得可好?”
被点名的晏如眼睫一颤,上前回话:“回陛下,托皇后娘娘照顾,一切都好。”
“既然都好,朕就走了。”皇帝站起身,抬手拍了拍时笙的后脑勺,低声说道:“缺什么和高铭说,谁欺负你跟朕说,别胡闹,朕头疼。”
时笙撇撇嘴,拿眼去剜皇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弄死她。”
皇帝轻笑,“你若闹腾,朕关你紧闭。”
“您还是快些走吧。”时笙不想听他的教训,为了感激他,便道:“我在做香囊,送您一个?”
皇帝迟疑:“你做的,能看?”
时笙叉腰:“爱要不要,我爹都没有。”
皇帝立即应承:“朕明日让高铭来取。”
旁观的晏如笑了,皇帝与时相杠上了。历史上这位皇帝仁慈,万民敬仰,朝臣爱戴,今日一见,所言不虚。
皇帝在众人的拥护下消失在夜色下。
时笙目送皇帝离开,唇角的笑意渐渐僵硬,她嗤笑道:“你看,他不高兴地来,高高兴兴地走了。我从没有这么用心去揣摩一个男人的心思。”
晏如,倘若你不入宫,我何必蹚这趟浑水呢。
夜色深深,宫殿渐渐安静下来,晏如的心在这刻慢慢地沉了下去。
皇权至上,谁敢说一个不字呢?
她阖眸深吸一口气,努力粲然一笑:“阿笙,想要活下去,就需努力。”
时笙笑靥如花,忽然蹲了下来,抱着自己膝盖,肩膀徐徐颤抖。
晏如拧眉,长叹气,“你不该进宫,时笙,他只有半年的寿命了,半年后,新帝登基,你将如何自处。”
时笙哭了会儿,抬首看着她:“你若不做太子妃,我为何要进来。朝堂失衡,皇帝所想所为,岂是我能拒绝的。我父亲极力抗拒,如今躺在床上。晏如,是你晏家自私,害我时家。”
“你也说了皇命难为,我已在极力抗拒了。”晏如神色微松,眼中潋滟着夜色。
在历史上,晏如早就死了,她如今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不知怎地,她的心开始疼了起来,呼吸猛地提不上来,她深深呼吸,认真看着时笙,蹲下身去,伸手抚着时笙的眉眼,“阿笙,既已入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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