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外就听到婢女的禀报声,“姑娘,三公子来了。”
晏府孩子多,晏泾之上还有两个男孩子。晏如习惯独来独往,不喜与府里的孩子来往,因此,时笙几乎没有见过府里的庶出子弟。
晏泾与晏如容貌相似不说,性子也相似,都是一副古板的姿态。
时笙拥着毯子靠在迎枕上,晏泾进来后正襟危坐,对两人规规矩矩地行礼。
“哟,长大了。来姐姐这边。”时笙笑着招呼。
晏泾没有动弹,只朝着她揖礼,正经说道:“父亲去东宫赴宴了,听闻没有邀请时相。”
“你这消息哪里来的?”时笙奇怪,她看了一眼晏如。晏如好像提起知晓一般,一点都没有惊讶,而是告诉宴泾,“将这个消息告诉时相。”
言罢,还不忘看了一眼时笙。
时笙瘫在一边,不说话不吭声,这些事与她关系不大。
晏泾虽小,可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东宫为储君,是众臣表率,而丞相是百官之首,如今故意忽略时相,怕是太子故意为之,可见父亲是站在了太子一侧,已为东宫之臣。”
“历来争储是血腥杀戮之事,父亲的决定快了些。其他几位皇子不是等闲只辈,今日父亲这么一坐,是将自己陷入困境中。太子有意为之,是故意想昭告天下,晏相在支持他。”
时笙揉了揉眼睛,有些疲惫,“让我爹也去一趟东宫,便没了那些闲言碎语。”
晏如薄情,“为何要救他,就让他被旁人算计着,入了虎穴,才知虎长什么模样。”
“阿姐。”晏泾不忍,小脸紧紧地崩在一起,“那是我们的父亲。”
姐弟二人意见不一,剑拔弩张。
时笙不忍,“急甚,我让人去找父亲,他愿不愿意去,就是他的事情。”
同为兄弟,相信那两人还没有到生死相搏的地步。
“多些时笙姐姐。”晏泾朝着时笙行叩拜大礼,晏如的脸色却沉了下去,她下意识劝谏时笙:“给敌人退路,就是给自己找死路。”
“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今夜一过,众人都知晓太子对你势在必得。我不是救敌人,而是救情人。”时笙坐起来,不再那么懒散,目光缠绵中透着温柔,灼灼如烈火,烧得晏如心口难耐。
晏泾耿直,目光在两位姐姐之间徘徊了须臾,不得不问时笙:“姐姐,你爱慕我父亲吗?”
“你爹那么老,我眼瞎吗?”时笙不耐烦,“赶紧去找我爹。”
晏泾被骂得不敢回话,乖乖地起身,觑了阿姐一眼,阿姐正襟危坐,一点都没有为他说话的想法。
他郁闷。
屋内暖和,时笙没有穿外衫,身上披着毯子,要回时家就需换身衣裳。
晏如打发着弟弟出去,自己去衣柜里找衣裳,“你穿我,成不?”
“可以。”时笙掀开毯子,脚踩了下去,晏如拿着一套青色的春衫来了,“这件我只穿过一次。”
晏如性冷,颜色都偏于冷淡。时笙看着她手中的春衫,展开双手,“你给我换上。”
晏如愣了下,“自己穿吧。”
时笙肩上的樱花应该还没有消散,她怕自己控制不住。
时笙再度瘪嘴,但没时间计较太多,匆匆换了衣裳,趁着夜色领着晏泾回府。
时玮不爱出门,无事就在府里品鉴自己得来的字画与墨宝,入夜后钻入自己的书房。
下人通报一声后,他从书房里走出来,双手还粘着墨,“我正在临摹,她来做甚?”
语气里带着不耐烦,字帖明日就要还,他还指望今夜临摹出来。
见到时笙后,他也没有露出好脸色,坦白自己临摹字帖的事情,又看向晏泾,恍然大悟道:“侄儿来了,快坐快坐。”
时笙:“……”到底谁是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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