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炽坐在车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坐在前排的岳缨看了他一眼,问道:“昨天晚上没睡好?”
幸炽指了指放在身侧的保温罐:“你说呢?”
那个保温罐岳缨检查过了。虽然不是鸡汤,但是那罐猪蹄炖得汤汁雪白,软糯入味,一打开盖子香气扑鼻,勉强也算合格。
岳缨点了点头:“那你眯一会儿,待会到了陆总那里,不要这样哈欠连天的。”
幸炽这会困得头晕脑胀,也懒得认真演,敷衍地嗯了几声,往座椅里一靠。
岳缨看他这样,忍不住念叨了两句:“你对陆总上点心。什么都要我催你,哪有这样谈恋爱的?”
“岳姐。”幸炽打断了她。
他这会儿困得嗓音沙哑,使得他失去了笑意的语气有点凉。岳缨立刻回过神来,连忙停下了话茬。
她一时忘了。从幸炽一年多之前得知了港城有一位和他长得两三分像的谢先生起,他跟陆执锐之间的关系,就成了不能提的话题。
“好了,我睡了啊,一会儿到了叫我。”幸炽一抬眼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岳缨抱歉的神色。他懒洋洋地一笑,放柔了声音。
岳缨明显觉得他的笑容是在硬撑:“我不提了,你快睡吧。”
幸炽嗯了一声,闭上眼,不再和目光越来越抱歉的岳缨对视了。
他有什么可硬撑的?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不就是给大佬当替身嘛,他怎么说也算个半吊子演员,这种剧情他熟。
他可没功夫为了这种事烦心。他昨天晚上不小心睡着了,差点把锅烧穿,幸好锐崽机灵,把他叫醒了,救了他一命。
但他还是免不了兵荒马乱地折腾了一晚上。这种开火做饭差点把自己炸死的事可不能让岳缨知道,他清理完厨房的狼藉,洗干净砂锅,天都快亮了。
这时候再炖汤肯定是来不及了。
幸炽临睡之前睁开了一只眼,看了一眼身侧的砂锅。
陆执锐反正不会喝,应该吃不出汤里的外卖味吧?
——
季岚报告说幸先生已经到楼下的时候,陆执锐正好开完晨会。他不动声色地合上电脑,拿起季岚放在床边的文件,不动声色地说:“让他上来。”
季岚应声,退了出去。
陆执锐低着头,目光落在文件上,但是心思却已经飞到别处去了。
他嘴角紧绷,神色冰冷。
之前他还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幸炽每次来找他都是恰到好处,不会在他忙的时候打扰他。他之前只觉得是幸炽知趣懂事,留他在身边一点都不麻烦,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他算计好的。
他以为对方是个玩物,谁知道居然是个伪装成猎物的猎手。
陆执锐紧紧盯着手里的文件,一直到幸炽进门,才只看到开头的第二句。
病房的门被推开,陆执锐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地审视走进来的幸炽。
是季岚给他开的门。他单手提着一个保温桶,先是礼貌又羞涩地朝季岚点头,微微笑了笑,接着绅士地伸出手,扶住了有点沉重的病房门。
向来不苟言笑的季岚也回给了幸炽一个微笑,识趣地退了出去。
幸炽走了进来。
要不是他手臂上留有自己昨天为了叫醒他挠出的伤痕,陆执锐还真会以为这个幸炽和晚上的幸炽是两个人。
那双眼位向下长的小狗眼清澈极了,湿漉漉地看向他,在看见他的一瞬间,流露出了喜悦的光芒。
“陆总,您醒啦?”幸炽走上前,在他床边站定。“您还有没有哪里难受?刚才来的时候季岚姐说,您恢复得不错,医生也说您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啦!”
说到这儿,他似乎才后知后觉地看见陆执锐手上的文件。
幸炽羞涩又局促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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