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软丝毫没有认为沈夫人的提议有何不妥,反而觉得传递心意这件事情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有想到过,真笨。
表达感情需要仪式感。
洗了一个香喷喷的澡,唐软穿戴得十分整齐,特意用固发胶抓了个算得上中规中矩的发型,攥了一把糖揣进兜里,才满意地往沈顾的卧房走去。
他的性格并非落落大方,童年在孤儿院时就有些自卑心理,主要缘由出在没人愿意领养他,导致唐软对自己冥冥中缺乏自信。
第一组夫妻计划找个外貌可爱的小男孩,唐软笑得可灿烂啦,但是他们挑走了一个会背十几首儿歌的女孩子。
后来一组夫妻与他面对面问了几个问题,唐软记得之前的教训,一定不要傻笑,反而声音怯懦又躲嗦,导致人家以为他自闭得厉害。
再长大些,来的夫妻都不希望领养的孩子的年龄过大。
况且唐软并不知晓,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容貌舒张愈发妩媚,类似于雌雄莫辩的中性美人,任谁会将一只天然绝伦的狐狸精领回家中养祸。
如今沈顾也烦他......
现实总是比他自己预想的要残酷一些。
唐软吃一颗糖先镇定了情绪,敲了四五遍门,里面没有任何应答声,才鼓足勇气探头探脑问,“我进来了?”
卧室里面并没见丈夫的身影,倒是浴室里传来水流飞溅的声响,泠脆悦耳,雄性专属的幽香从门缝间溢出。
唐软立刻像个闯空门的小贼,一双美眸左右摇曳,脸颊红扑扑到难堪。
万一老公说我随便进房间怎么办?
完全来不及躲,沈顾扯开门,操纵着轮椅从盥洗室款款而出。
唐软的眼神顿得一亮。
沈顾换一身高领莫迪兰色羊绒衫,黑润如玉的发丝梳理潇洒肆意,也便是那一双腿弯曲在轮椅上,却也修长到惊人的程度。
他的嘴角颇有些肿红的痕迹,贴了一小块白色的活淤药膏。
唐软紧张问,“嘴怎么啦?”
你说呢?
沈顾呼吸一滞,瞧肇事者一脸无辜呆萌,仿佛真心遗忘自己曾经舔湿了别人嘴唇,入侵口齿的恶劣行径。
“你有事?”
唐软把嘴里含着的半块奶糖咽进肚,“我找你有几句话想说。”
沈顾挑眉,“说你同意离婚的事?”
唐软摇头。
沈顾立刻否决,“那就不要张嘴。”听着烦。
长臂一展从衣橱中取一件奢牌的驼绒大衣。
唐软突然眼色十足,主动帮他取出挂在衣杆间的外套,谨慎问,“你要去哪里吗?”
“你有意见?”
沈顾高冷气压的胁迫下,唐软唯有摇头的份,嘟哝道,“现在已经九点,外面又黑又冷的......况且你身体才刚复原,万一想解手怎么办?”以上,是他全部能设想到的内容。
沈顾当然不会徒手出门,一名男性医护与几名私人保镖,他还是会带的。
冷眸一睨对方浑身上下也收拾得精神,沐浴过的肌肤红润有光泽,水润的软唇微勾着,眼底的媚态自然而成。
无端想起唐凌曾提起这位蠢笨的亲哥,喜欢在外面跟乱七八糟的人来往,导致学习成绩一直名列末梢。
假如不是唐凌给他一击血的教训,教会沈顾何为知人知面不知心,沈顾一定会对以上的诽谤产生疑惑。
完全不愿多说一句话,他早替自己与姓唐的人之间圈定好彼此的安全范围,不会允许唐软再次越界的。
沉起脸,独自乘坐室内电梯到宅子的地下一层,早有人在那里等着沈家少爷的到来。
唐软拧起一股劲儿,搭乘另一架电梯匆匆跟着,他很担心沈顾的状态,生病的人半夜外出,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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