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雾气从墙的缝隙间毫无声息地渗进来,让地下审讯室仿若在湖面上一样雾霭朦胧。蒙着潮气的石墙色泽暗淡,在无数惨叫与绝望的浸染下反射着漆黑的光泽。*
没有采光的窗户让人联想到中世纪的监狱,墙壁上吊挂着的手铐和锁链,禁锢着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鬼——弗莱迪。
在黑时宰的指导下,容忆对弗莱迪展开了审讯。
一旁的黑时宰发出温煦的笑声,语气或如对待朋友般熟稔,又或带着粘稠的恶意,慢斯条理地剖析着他的灵魂。
容忆按部就班地从头试用他总结的审讯手段,无言地看着手下的弗莱迪,从叫骂到哀嚎,从恐惧到求饶,再从破防到崩溃。
“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容忆不为所动,黑时宰则颇为无聊地鼓着脸:“什么恶鬼嘛,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他打了个响指,原本濒临死亡的弗莱迪再一次活蹦乱跳起来。
审讯继续。
当弗莱迪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了n次后,容忆终于结束了忙碌的工作。
此时的弗莱迪目光灰暗,面容呆滞,宛如一个木偶。
黑时宰坐在不知何时具现出来的椅子上,左腿搭在右腿上,气定神闲。
看到容忆投来的视线,他藏在黑暗中的愉快笑容抬了起来,比了个请的手势。
容忆点点头,伸手抓住弗莱迪的胳膊,随后脱离梦境,回到了现世。
弗莱迪也被他一起带了出来。
容忆脱下黑风衣,干脆利落地用人间失格结果了他。
他歪着头,看着弗莱迪既无欣喜、也无挣扎地消失在昏暗的空气里。
容忆站在原地待了一小会,从耳钉里取出武侦宰的沙色风衣,穿在了身上。
如同发出了一个讯号,当他披上武侦宰的风衣后,他的意识就被汹涌而至的前世记忆骤然淹没了。
空洞、漠然、猜疑、疲惫……种种负面情绪一下子涌进了他的脑海,容忆一个踉跄,撑住了身旁的墙壁才没有摔倒。
他压抑着从心里不断涌现的寒冷,挪了几步,颤抖着手打开了卧室的灯。
但当温暖的灯光亮起时,他却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露出了被灼热烫到的受惊目光。
离开、离开这里——
容忆浑身紧绷,昏昏沉沉的大脑里充斥着强烈的不安全感。
他遵循本能的指引,逃出了出租房。
天色渐暗,约是晚上六七点的样子。
容忆浑浑噩噩地走在安静的小街上,感到异常困倦,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了一样。
“合适、的地方。”他略带迷糊地呢喃,“哪里……?”
突然容忆停下了脚步,语气迷茫地重复道:“集……装……箱?”
我才不要!
他仅存的神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选项,顺着身体的本能继续往前走,一路来到了小公园,那隐约带着少许熟悉气息的长椅前。
容忆强忍着脑中的眩晕和恶心感,慢腾腾地躺到了长椅上,放任自己的意识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蜷缩着身体,沉沉地睡去。
时入深秋,秋风萧瑟,火红的枫叶时不时的飘下,落在容忆的身上,不多时就覆满了浅浅一层,像是盖在了一块毫无气息的石头上。
一只通体漆黑的小猫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它灵巧地一跳,就蹦上了长椅,却突然撞上了一块冷冰冰的大型不明物体。
“喵?”煤球舔了舔爪子,有些疑惑的叫了一声。
但它很快就顺着落叶往上爬,一直爬到了最顶端,缩成一团后开始睡觉。
一夜无梦。
解决弗莱迪的第二天,进入猛鬼街一的第二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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