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和你说过,她带什么东西来长庚了吗?”江潮平问。
顾夜山一怔,“什么?”
带着她的标记吗?
江潮平蹙眉,“传闻越帝宝库,有三件至宝。一为息壤,遇水而生,无穷无尽。一为扶桑木枝,还有一物,是长生药。”
顾夜山讪笑,显然不信,“世上哪有这种好东西,真有,怎么不见越帝长生不死?”
顾枝枝道:“对呀,要是有,他不对自己用啊?”
江潮平目光落在少女身上,变得十分柔软,连声音也温柔许多,“吱吱说得对,我也这样觉得。”
顾夜山:“嚯,明明是我先说的,你眼里就只有她是吧?”
江潮平莞尔,替她斟满酒,“顾愿,你别这么小孩子气。你不信,自然有其他人会信,尤其是天命不永……溺水之人,总会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顾夜山皱紧眉,想起这段时间的紧急信件,越想越心惊。
燕王娶公主,好像并非只因为她的身份。她怔怔想,公主知道吗?公主一直瞒着她吗?
江潮平说:“总之,这段时间,你想个办法待在家里吧。”
顾夜山闷头喝完酒,“为什么?”
江潮平没有直说,只道:“可能天就变了。为了吱吱,答应我,不要掺和这件事。你已经送公主回到长庚,这里的事,交给我就好。”
顾夜山攥紧酒杯,看里面不停晃动的酒水,里面她自己的面容不断变换,最后连她认不清倒映出的倒影。
江潮平的声音淡淡:“不要再问了,知道太多,不一定是好事。”
顾夜山抬眸,看向顾枝枝。
少女歪头,脆生生地问:“阿姐,你看我干嘛?”
顾夜山笑:“看你好看呗。”
顾枝枝啐:“呸,你又这样了。老是这样,就不能学学遥遥姐姐嘛,难怪没有坤阴能看得上你。”
“没有坤阴能看得上我?”顾夜山笑开,“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潮平又道:“本来我想让你借着断腿,在家养伤,避开风头,没想到你的腿好得这么快。”
顾夜山喝完酒,掷掉酒杯,满不在乎:“只是断个腿,多简单。”
顾枝枝与江潮平对视一眼,彼此心中生起丝不妙的预感。
“阿姐,你总不会想把自己的腿打断吧?”顾枝枝小脸苍白,“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江潮平也苦笑:“既然回来了,就照常过吧。”
顾夜山摇头:“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竹帘放下,堂中歌女清澈的歌声传入厢房中。
一曲结束,顿了一会,响起泠泠的琵琶声。
顾夜山许久没有喝过长庚的美酒,一杯接一杯,正至酣处,忽然听到琵琶,手一颤,晶莹酒液洒在手背上。
天色渐晚,顾枝枝早就被她们送了回去,现在厢房只剩下她与江潮平。
江潮平奇怪地看着她,“阿愿?”
顾夜山挑开竹帘,往下看去。
坐在堂中弹琵琶的是位美貌的少女,眉眼精致,十指柔嫩。
她朝底下喊:“换个曲子。”
楼下的人抬起脸,看见她,俱是一惊。
她与江潮平在栏前,同样姿容出众,只是顾夜山更为张扬美艳,而江潮平胜在清冷内敛。
她们二人站在一起,如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压过楼下水袖招摇的歌姬舞女。
但能来高声语的人,大多是长庚权贵,惊讶的不是她们的容色,而是顾夜山回来。
他们纷纷举杯,打招呼:“小将军回来啦。”
顾夜山不理他们,只对少女道:“弹首《犬马》吧。”说完,她摸摸袖子,下意识想找点东西来打赏歌女,找半天,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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