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发少年的身体陷入巨大的白色枕头中,因为失血过多,luo露在外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苍白,像一张雪白的丝绸,连双唇也没有血色。
很脆弱,一点也不像那个强大的、有聪明的头脑,也有超越常人体格的洛照星。
脆弱的好像轻轻一碰就会死去,脆弱的好像连游烛也能掌控。
此刻,他用那双黑色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少年,唇边带着浅淡的笑。
就像他肯定着那个自卑懦弱的人,就像他安慰着那个惶恐害怕的人,温柔的足以带来无尽安全感的微笑。
游烛握住水果刀的手僵硬住,灰色瞳孔不停颤动。
“是你……自己?你是故意的?”
他像是第一次……第许多次,重新认识这个人。
知道他不是虚伪的,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知道他不是良善的,他亦对他十分残忍。
一点点、一层层。
直至剥下最后伪装面具,看清莲子内那颗苦涩的芯。他像一只被煮在温水中的青蛙,已经不能挣脱。
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洛照星笑着说:“游烛你看,叶斐成不会在乎你,他在乎我。只要有我存在,他永远也不会在乎你,他总是将你忘得一干二净。”
“只有我在乎你,只有我永远不会抛下你。”
少年咬紧下唇,像一只被困于透明蜘蛛网中的虫豸,无力争辩道:“那是因为、因为你快要死了。”
“这样吗?”
许久后,洛照星才轻声说。
病床上的人突然地抬起手,握住了游烛拿着水果刀的纤细手腕。
一整条透明软管被带动,细锐而冰凉的针在动作中刺穿血管,手背迅速蔓延开一大片青黛色。
洛照星闭上了眼睛。
“那游烛,你要不要杀了我?”
不知从何迸发出的力气,明明他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水果刀锋利的尖端抵住跳动的心脏,白色纯棉布料向下凹陷,稍稍刺入。
很轻的,疼痛。
在刚刚修复的破碎心脏前。
但是,觉得很开心。
洛照星说:“你和别人一起,我很嫉妒,所以你杀了我吧。”
“只要我活着,叶斐成就一定会不停的离开你。只有我死了……”
被握住的手腕被不断地拉扯着用力向前,白皙皮肤按下红色凹陷。
血液加速泵动,自针管交隙处喷涌而出,顺着皮肤迅速滴落在白色床单上。一大片,像一簇簇盛开在冰原的红色花团。
洛照星的声音很平静,还带着淡淡的温柔。
他像是很认真的在给游烛提意见,像在在督促怠惰的不坚定的人去速速完成正确的选择。
直到终于控制不住松手,银色的水果刀向外飞出,摔在陶瓷地板上,“哐当”一声脆响。
“洛照星!!”
最近他好像总是、总是被他弄哭。
于海底无氧绝境死而复生,大口喘着气。少年开始不断的眨着眼睛,将模糊视线的讨厌液体挤出。
他的脸痛苦地皱着,即像用尽全部力气克制住汹涌情绪,又像干巴巴毛巾被拼命挤出点水滴。
游烛说:“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
不管是如此随意的拿自己的生命去做廉价筹码,亦或者……恶意搅乱游烛与叶斐成珍贵的独处时机。
“过分吗?”洛照星的声音难得带上一丝迷茫。
他黑色的眼睛什么情绪也没有,像一块墨色的冰。
洛照星想过很多,思考过很多,但他不介意为游烛再想一次。
只可惜,最后依然只有理所当然的结论。
“可是我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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