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人?”
林长野回答说:“我是他孙子。”
这间平房是步老头的房子,那年春天步老头离世了,房子就一直空着。
村民们都知道步老头是个酒鬼,年轻的时候有个妻子,还有个儿子,可惜三十几年前就被他打跑了。
如今步归回来了,大家才知道他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他回到故乡,继承了爷爷的房子和田地。
“你们一家人不是在外地待的好好的?怎么你回来种田了?”
步归含糊不清,不肯多说,后来村里办喜事丧事,也通知他去参加,多喝两杯酒他才打开话头。
原来步归去当了几年兵,后来因为脾气不好,和教官起了冲突,被记了大过,赶出了部队。
大家在暗地里窃窃私语:“步家怎么尽出败家子啊?”
“是啊,白瞎了这副好长相。”
“你还别说,他刚回来,我看他沉默寡言,做事手脚利落,还以为他是个老实人,想替他和我侄女做媒咧。”
“你可别,步老头喝酒喝得那么凶,这个孙子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下一个他。万一跟他爷爷一样喝醉了打人,你侄女可就惨了。”
在村民的唏嘘声里,步归就这么住回了爷爷家中。
……
林长野拿了块抹布,抹了两遍,旧沙发才勉强能坐人。
好在宣月不拘小节,说:“没事,反正我这身也是便宜货,扔洗衣机洗一洗就干净了。”
她坐在沙发上,出神地听着林长野的故事。
“直接编好了档案就去卧底不行吗?为什么非要现场住过来呢?”
“因为那不是一般的罪犯,是大毒枭,是东南亚最大的犯罪团伙头目之一。”林长野坐在她旁边,“宣月,你把犯罪分子想得太简单了。他们不是街上的小偷、骗子,也不是精明的传销分子,是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的亡命之徒。要想取得他们的信任,没有周密的计划和实打实的人际关系网是不行的。”
“他们大老远从东南亚跑回来查你?”
“是。”
“后来呢?他们相信你是步归了吗?”
“相信了。”
不止相信了,还和他有了过命的交情。
林长野慢慢地回忆着那一年的种种,一点点说给宣月听。
他和屠辛从湄公河上成功逃脱后,在老挝的乡下养好了伤。老挝的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炎炎夏日,他们一起坐在稻田边上吃西瓜。
屠辛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兄弟,咱们以后一起干大事,一起赚大钱!”
林长野笑笑,说:“我没有那么大本事,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
屠辛拿起一只西瓜,往地上一嗑,砸成了好几瓣,递了一瓣给他,“那你有什么愿望吗?”
“吃饱喝好,睡个安稳觉。”
“嘁,这也太没种了,换一个远大一点的!”
“那就——”林长野凝神想了想,说,“赚多一点钱,买辆好点的车,开回村里耀武扬威吧。”
屠辛哈哈大笑,说:“瞧你这点出息!”
“屠哥你不知道,他们都看不起我。”
“为什么看不起你?因为你爷爷是个酒鬼?因为你被部队开除?”
彼时,屠辛已经查清了步归的过往,他们住在乡下养伤期间,他可一点也没闲着。派出去的爪牙一拨又一拨,黑白两道都有人,把这个叫“步归”的人摸了个底朝天。
是,他们确实是生死之交,但屠辛生性多疑,干这一行的有今天没明天的,总不能个个从天而降的空降兵他都毫无防备,全心全意地当人是兄弟。
果不其然,林长野听了这句,霍得抬起头看着屠辛。
屠辛拍拍他的肩,说:“兄弟别见怪,我只是警惕了点,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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