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源上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了。
    是间单人病房，明亮干净，有独立的卫生间，房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有种与世无争的安静。
    某种直觉令他转过头，一眼就看到有人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那人穿了件宽松浅蓝色的衬衫，戴着老式的圆形墨镜，明源上第一次看见有人的睫毛这么长，墨镜也无法遮挡分毫。
    窗外，暖黄的日光斜斜地照进，他就在日光正中央，懒懒散散地倚着椅背，低头削着苹果。水果刀锋利的刀片贴着果皮，指尖灵巧的将苹果转动了一个方向，眨眼功夫，一层果皮就被削下来了。
    察觉到动静，抬头看到明源上，唇角一弯，便是一个和煦的笑容：“醒来了？”
    明源上一愣，他想要坐起来，只是才侧了个身，胸口就一疼，咳嗽了两声，下意识捂上胸口。
    “虽然有硝子帮你治疗，不过你的身体还真弱啊。”五条悟说。
    听到这句话，昏迷前的记忆涌入脑海，明源上皱眉，胸口实在厉害，他又慢吞吞躺了下去。
    他自动过滤对方的后半句话：“硝子？”
    “啊，一个脾气不太好的医生。”话是这么说的，但男人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笑意，显然两人是熟悉的朋友关系，所以才能肆无忌惮地开玩笑。
    明源上记住了这个名字，打算改天向她当面道谢。
    “我怎么在这？”
    他想到了昏迷前听到的声音，总觉得和邻居很像：“是你救了我？”
    “是哦。”五条悟坦然地接下了“救命恩人”的荣誉，盯着明源上的眼睛里透着某股跃跃欲试。
    “谢……”道谢道了一半，明源上突然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唔……”五条悟沉思两秒，忽而抬眸，对他眨了眨眼，“可能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说到这，五条悟的语气里有带了几分得意，他的脸上还带着墨镜，看不清神色，但明源上能想象得到，男人一双好看的眼睛此时必然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配合着欢快的语调，总有种欠扁的感觉。
    也不知道他在得意些什么。
    明源上：你觉得这种鬼话我会信吗？
    他直直地盯着五条悟，没有说话。
    然而五条悟已经转移了话题：“你想不想吃苹果？”
    明源上知道对方是不会说了，他在心里打了个问号，决心等出院后再继续这个问题，现在还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弄清。
    “你有没有看到几个和我一起的小学生……”
    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五条悟道：“他们都没事，四肢健全，活蹦乱跳。”
    不知道为什么，明源上总觉得对方口中的“活蹦乱跳”是在嘲讽自己。
    我的邻居不可能这么阴阳怪气。
    明源上自动忽略邻居嘲讽的语气，听到柯南他们没事，面容轻快了许多，又念及图书馆中出现的女人：“图书馆……”刚起了个头，欲言又止，明源上不知道对方知道了多少。
    五条悟像是没发觉他的纠结似的，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图书馆需要重新装修，你们学校的教导主任让你安心休息，等图书馆修缮好再回去上班。”
    这不就相当于带薪休假嘛！快乐！
    不过一想到自己才上班几天就休假，明源上又有些心虚。
    他假装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当然，相较于图书馆的毁坏情况，他更好奇的其实是镶嵌在墙壁中的女人。
    明源上偷觑五条悟一眼，又不好明说，只能干着急。
    五条悟将对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心知他想问什么，偏不如他意，逗弄宠物一样，存心吊着他的好奇心，低头继续削苹果。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已经削完一个苹果，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果皮削得非常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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