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雪在屋里听着爷儿几个抓鸡,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好在最后是把所有的鸡都逮回来了。
歌没听成,还做了一回睡前运动,三个孩子被张秋雪驱赶着洗洗澡就睡觉了。
张秋雪依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哄小北睡觉。
成年人的世界,有些话不需要多得多透彻。
韩千钧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小北已经睡着了,母子俩紧挨在一块,给他留出了打滚都够用的炕。
他夜视能力很好,一眼就能看清张秋雪扣得严丝合缝的衣裳。
张秋雪睡不着,不过也不敢翻身,硬生生地也不知挺了多久,韩千钧终于在他那一头躺下了。
男人目前看起来还算不错,但五年对原身和小北不闻不问也是事实。
张秋雪自问不是个没心没肺的棒槌,谁知道这人是不是个种马,回来种地,种完就走,啥事不管。
韩千钧说不上山的事张秋雪没往心里去,直到早晨吃过饭韩千钧借了张和平的自行车回来要带张秋雪出门。
张和平和林有志昨天晚上挺晚了才到家,就是到乡里反映了一天也没啥用,乡领导也急的冒火,可截水的那一段儿不在他们乡,甚至可能不在他们县。
这真是大大的糟糕。
“你自己去就行了,我去干嘛?”
“一起去。”韩千钧固执地看着张秋雪。
张秋雪只能把小北和铁牛送到大队孩子们念书的那里,让他们去念一天的书。
“去县里?”
“嗯。”
张秋雪就往自行车的后架上一坐,开始享受这大长腿的服务。
从河西村到县里不用先去乡里,只要顺着另外一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行了。
张秋雪还是第一次去县里,他们县叫镇南县,在岭西省的最南边,和岭南省交界的地方。
路还都是土路,坑坑洼洼的,一眼望过去都是金黄金黄的麦田,热风刮在脸上呼呼的,麦子哗啦啦作响。
韩千钧骑自行车比张秋雪快多了,也不知道骑了多久,张秋雪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快颠熟了,县城仍然遥遥无期。
“还有多远啊?”
“快了。”
男人长腿支在地上,今天他特意穿了军装,骑了这么久,竟然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他回头看看张秋雪,“要不,下来歇会儿?”
张秋雪是得歇会儿,她的屁股和腿都麻了。
“我又不认识人,你带我去县里干嘛?”张秋雪一瘸一拐地在路上走,两只脚又酸又麻。
“还有一段就到了。”
张秋雪只好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又被韩千钧叫上去,果然,这回又骑了不大的一阵儿就看见房子了。
现在的县城还不是张秋雪小时候见过的那个要啥有啥的县城,楼房也没那么高,刷的雪白的墙漆着各种标语,“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等。
“我们要去哪儿?”
“吃饭。”
“……”
问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张秋雪决定紧跟韩千钧的步伐,他说去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看这人这样子总不会将自己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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